“好的。”玛丽冷淡地说。然后她又打起精神,说:“查克,你真的认为我们有机会吗,你和我?为我们的新生活打下一个好的基础……我们可以长相厮守?或者我们仅仅是——”她打着手势,“仅仅是重新回到我们原来充满仇恨和怀疑和诸如此类的生活中?”
“我不知道。”他说。那是实话。
“骗骗我吧。告诉我我们能够做到。”
“我们能够做到。”
“你真的那么想,还是在说谎。”
“我——”
“所以你没说谎。”她的声音很急迫。
“我没说谎,”他说,“我知道我们能够做到。我们都还年轻,我们的日子还长,而且我们不像佩尔人和曼斯人那样顽固不化。是吗?”
“是的,”玛丽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和那个波利女孩安妮特·戈尔丁比起来,你肯定你更喜欢我,是吗?说实话。”
“我更喜欢你。”这次,他没有说谎。
“阿尔佛逊拍的那张调情照片中的女孩怎么样?你和那个叫琼什么的……我的意思是说,你的确和她上床了。”
“我还是喜欢你。”
“告诉我为什么你喜欢我,”她说,“像我这样又有病,脾气又坏。”
“我说不清。”实际上他根本解释不了,那是一个谜。但是事实如此,他感觉在他心里那就是一个谜。
“我祝你在单人定居点好运,”玛丽说,“一个男人和一群黏y人。”她笑起来,“那将是一个多么疯狂的群落。是的,我确信我们应该把我们的孩子带到这里来。我过去常常想我是这么——你知道,与我的病人这么不同。他们是病人而我不是,现在——”她无言了。
“区别并不是很多。”他为她做了结语。
“你对自己没有这样的感觉,是吗?这就是你我的不同之处……毕竟,检查表明你没问题,而我不是。”
“那只是程度的问题。”他说,他确实这样认为。在对她的仇恨和谋杀冲动之后,自杀的冲动又驱策着他,但是通过那个普遍承认的检查程序得出的正式图表表明,他的检查结果令人满意,而玛丽却不是。他们之间的区别是多么微小啊!她,他,还有阿三星卫二号上的所有人,包括傲慢的曼斯代表霍华德·斯特劳,都在为了内心的平衡,为了内心的顿悟而奋斗。那是所有生命造物的自然趋向。希望永远存在,也许甚至——但愿不要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对那些希布人。尽管很不幸,对于那些甘地镇的人们的希望实际上是很渺茫的。
他想:对我们地球人,这些刚刚移民到阿三星卫二号上的人来说,希望也很渺茫。然而——希望仍在。
“我已经决定了,”玛丽声音沙哑地宣布,“我爱你。”
“好的。”他高兴地同意。
突然,黏y人结束了平静的状态,他敏捷清晰的思想进入了他的脑子:“既然现在是对自己的行为和思想忏悔的时刻,我建议你的妻子把她和邦尼·亨特曼短暂的fēng_liú韵事抖落出来让大家讨论。”他更正着自己的话,“我收回‘拿出来讨论1’这个说法,这是一个非常让人不愉快的说法。然而我保留我的基本观点:她如此渴望你得到那个高收入的工作——”
在英语中,“ytable”字面意思是“躺在桌子上”,还有一个意思是“提出来讨论”。因为玛丽曾躺在桌子上睡觉,所以黏y人表示要收回这个词。】
“让我来说说吧。”玛丽说。
“请吧,”黏y人同意,“如果你有所疏漏的话,我会再开口的。”
玛丽说:“我和邦尼·亨特曼有一段非常短暂的fēng_liú,查克。就在我离开地球以前。那就是全部的情况。”
“你有所保留。”黏y人反驳她。
“要说细节吗?”她怒气冲冲地说,“我必须要说究竟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我们——”
“不是这个。是你和亨特曼关系的另一个方面。”
“好吧,”玛丽无奈地点了点头。“在那四天里,”她对查克说,“我告诉亨特曼,你想要杀我。凭借我在婚姻破裂方面的全部经验,凭借我对你个性的了解,我预见到如果你自杀失败的话,你会杀了我的。”她沉默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告诉他。也许我被吓坏了。很明显我不得不告诉什么人,而那时候,我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较多。”
所以不是琼。知道这一点后,他对整个的事情感觉到好多了。同时对于玛丽的所作所为,他无法责怪她。奇怪的是她没有去找警察。显而易见,当她说他爱他的时候,她说的是实话。她舍弃了一次伤害他的机会,而且是在最危机的时刻。这使得她获得了新生。
“也许在我们在这个星球居住期间,我们还会有更多的孩子,”玛丽说,“就像是黏y人……我们已经来了,而且我们将添丁进口,直到我们变成一个军团,变成这里的多数。”她以一种奇怪而娇柔的方式笑起来。在黑暗中,她无拘无束地靠着他,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过。
天空中,阿尔法飞船还在出现。他和玛丽都沉默着,盘算着怎样才能把孩子们从地球接来。他清醒地认识到,那可能会很难,也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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