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为什么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因为婚姻必须持续很久。”康迅说着将装牛奶的袋子扔进一只盆里,那里已经有蛋壳和别的弃物了。
“爱情不能持续很久么?”王一问。
“不是爱情本身的问题,我想。”康迅说着又将一些面粉倒进牛奶里,“是爱情携带者的问题。”
“什么叫爱情携带者啊?”王一笑了。
“爱情携带者就是爱情携带者,我们都是。”
“爱情携带者有什么问题?我想每个人都有希望永远携带着爱情。”王一说。
“肯定没错。但人们常常没有足够的耐性,或者说耐心,所以携带爱情最后都变成了一种愿望。在想拥有爱情,爱情却已经不在了,这种时候,这愿望很强烈呢!”
“不是每个人都没有耐心。”王一说。
“对,但这些人的耐心往往是对不同事物保存的。爱情不是一本书,你可以放到书柜里保存五十年而不变质。爱情是一种植物,需要浇水照料。让一个人每天给同一种植物浇水,需要伟大的耐心。”
“我们能有这样的耐心么?”王一问。
“也许没有。所以人们说真正的爱情都是破镜重圆的爱情。”
“你怎么这样说?”王一很敏感,她以为康迅是暗示她和尹初石的关系。
“对呀,也许我们结婚后没有足够的耐心,那么可能会分手,然后我们的爱情就会面临新的机遇:破镜重圆。”康迅说完目光热烈地盯着王一,手里端着钢精锅。
“我们还没结婚呢。”王一说。
康迅放下手中的锅,走到王一跟前,蹲下,将王一搁在腿上的碗放到地上,然后抓起王一的双手,“对,但是你得跟我结婚。我不会放过你。”王一看着康迅真诚的脸,心里很感动。
“有什么办法让一个人不害怕结婚?”她问。
“让这个人知道婚姻所有的弱点,让这个人还深深地爱着。然后这个人就会明白,婚姻是爱情的唯一出路,尽管婚姻有这么多弱点。”
王一无奈地笑笑,示意康迅将地上放蛋y的碗递给她。她接着用匙搅动j蛋和糖混合的y体,她发现了一个奇异的现象。她停止了搅动,对康迅说:“去厨房吧,我饿了。”
康迅高兴地离开了。王一重新去看碗里黄色平静的y体。她用匙从中间划出一道小沟,小沟两边的蛋y迅速流向小沟,弥和了沟壑,只是在一个瞬间,蛋y的表面又平静如初,丝毫没有弥和后的痕迹。她又做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她觉得奇特,把蛋y和糖搅在一块,就有这样的力量——不留痕迹。她想到了丈夫,想到了康迅说的破镜重圆,她笑了。人做不到这一点啊!无论他的破镜重圆的愿望有多么强烈。人和人弥和沟壑,永远也不能不留痕迹。她觉得遗憾,不仅又是为自己,而是为人。
“也许我真的该和康迅一道离开,结婚,开始一个新的生活,并且小心爱护这新的生活。”想到这儿,她闭上了眼睛。当康迅又一次回到起居室时,王一将自己已经下定的决心告诉康迅,“你真的最后决定了?”他问。“真的!”她回答。“跟我走?”“对,跟你走!”
有人说,当人们在回忆和希望中感觉幸福时,这幸福便是永恒的。但是谁又能只停留在回忆和希望中呢?!在回忆和希望之间,常常就是让人难以承受的现实。回忆、现实、希望,小乔就是在这三者的不断更选中度过了不安的二十四个小时。
总是在午后,她感到难忍的饥饿,如果她陷在某种不能自拔的恶劣情绪中,她觉得浑身发软,不由地想起李小春。当她清楚地知道,李小春再也不会带她去吃小笼包的时候,感到的不是快慰而是悲凉。她走进厨房为自己煮了一包方便面和两个j蛋。吃完后,她回到房间,突然觉得有必要反省一下自己,至少把眼前的这团乱麻理一理。她心里充满了对尹初石的仇恨和蔑视,但有时她也怀疑自己怀有这两种情感是否有充分的理由。她觉得自己必须和尹初石说清楚,所以她想先跟自己摆清楚。
她打开录音机电源,找出一盘孟庭苇的磁带放进机器。好久没听这盘带子,她被忧伤的旋律和歌词吸引了。
天还是天,雨还是雨/我的伞下不再有你/只是多了一个冬季……
她觉得沉积在心头的忧伤与另外的忧伤在眼前相遇了,泪水盈满了眼眶。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那么憔悴/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小乔痛哭起来,好像突然找到了自己悲伤的身份——憔悴的妹妹,仅此而已。
小乔的反省就在这首歌的旋律中开始了。她哭得十分伤心,但是谁又能想象,当她泪水停止的时候,什么样的思想会钻入她的脑袋。这思想会为此时此刻脆弱的她指引一个方向,这方向对尹初石并不重要,但对小乔却是十分重要。像老人常说的那样,路是自己走的。
小乔骨子里绝对不是一个浪漫的女人,因为她无法陶醉在痛苦中,尽管她常常陷在痛苦中。而有另外一些女人,是靠痛苦滋润的。这些女人不幸耽于痛苦中时,比如被所爱的人抛弃了或是误解了,她们会随着痛苦顺流而下,胡乱花花钱,听忧伤的歌曲,一边听一边流泪,最后给最好的女朋友打电话,去饭店喝一通,把心中的苦痛都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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