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给你两千,总行了吧?”老蔡竟然流下眼泪,“求你别走呀,这些年我怕死了孤独,你来了,这次像个家。”
“那你有把我当作家人吗?如果当作家人当作妻子能这样吝啬计较吗?”
老蔡嘟哝着,说:“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单位的人都知道我财迷,他们说最财迷的人叫葛郎苔,我叫蔡郎苔。”
刘丰本来气得够戗,听他这么说简直哭笑不得。
老蔡接着说:“可等我们都退休后,我们可以用这些钱到处旅游呀。”
“不用诱惑我了。”刘丰瞥他一眼,心想其实他也不是坏人,就是那样一种小气的男人,可这社会上这样的男人真是不少,离开老蔡,还会有老张老杨……总之这就是再婚恋的弊端,能有多少信任和纯粹,更何况是她这个年龄段的人,找寻没有计算在里面的感情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不就接受永远一个人孤独,要不就接受对方的毛病。
刘丰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搬走。
“老蔡,我们还是正式谈恋爱吧,谈到可以信任,可以让你的同事不叫你蔡郎苔的时候,我们再看能不能再在一起生活。”
“那要是不能呢?”老蔡对自己甩掉吝啬鬼的名号很没有信心。
“那就只能永远做朋友了。”刘丰很坦诚也很实际的说。
老蔡的心底不仅涌现出许多的眷恋,他第一次设身处地地为刘丰着想说:“可靠你那点儿工资怎么养一个大学生?”
刘丰多少有些感动,也明白他还是个心地比较善良的男人,或者他的确对自己有了些感情。毕竟养个小猫小狗,时间久了也会有感情,更何况是两个在沉寂的夜晚可以互相温暖慰藉的人呢?
“老蔡,虽然我刚刚很生气,不过我想了想这一切也真不能全怪你,也是我自己的目的性太强了,太希望有个男人帮我一把了,可这个世界是公平的,想什么没有什么,我带着目的和你生活本身就是个错误,你如此的行为也就不足为怪了。”
刘丰舒了口气,望了望外面的艳阳天,白云朵朵漂流,仿似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她更加豁然开朗,很多时候只要从自身的角度去想一下问题,就会少去很多埋怨、敌意甚至哀愁。
“老蔡,你真的不必担心,我相信当我真的领悟很多事情的时候,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老蔡黯然,忽然感到甚是自惭形秽,感到这个长得并不出众的中年女人很有魅力。
果然,在几个月之后的新学年,刘丰就应聘到开发区一所私立学校做初三的语文老师兼初中组的语文教研主任。不仅收入长了一倍,待遇也很好。一年后就给了房屋补贴,她还卖了老房子,买了新房子。
“哈哈哈哈。”虽说以前也听到过点滴,但这样细致地讲述还是第一次,几个人都笑得不行了,连子媛都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刘丰姐姐,那你和蔡郎苔现在怎么样?”子媛在说到蔡郎苔3个字时,忍不住又笑了。
“没有太大意外,明年春天结婚。”
“啊?”除了肖老师,其他人全都张大嘴巴。
晓萱说:“你可要想好呀,的确,蔡郎苔不算是坏人,可是这样吝啬没有情趣,也让人难以接受的,我们已经失败了一次可不能再有闪失。”
还没等刘丰回答,肖老师说:“晓萱真是很聪明,想得很对,但是其实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绝对的适合的,这个世界上的男人都差不多的,只是差的方面不同罢了,老蔡是吝啬,若换了老张可能就花心,换了老杨就暴躁。十全十美是不可能的,那就要看自己要什么,看重什么,另外就是先梳理自己的心,自己的心正了、真了、静了,只要对方不是心术不正的人就是可以被影响被感染的。”
“对。”刘丰微笑,“当初就是接受了肖姐的这些话,果然,当我的杂念越来越少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在改变,连久没有联系的前夫都给孩子送来了些学费,老蔡的变化就更明显了,一到周末就跑我家来,从最初买些面包水果,到后来什么都想帮我换新的。”
“那只能说明他看重你的条件了,不想失去你。”晓萱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不管是因为什么,只要他肯付出了,就是好的,本来到这时候感情就是处出来的,不可能像你们年轻人那样有什么激情了。”刘丰很知足的说,“他越这样,我对他越好,半年前他病了住院,我每天都从开发区赶回来照顾他,这家伙感动地非要把存折给我。”
“哈哈哈哈。”
几个女人真是笑惨了,晓萱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过我可没要,我特清楚,要了,就是我的私欲膨胀,眼下的情感可能就会随着那个存折的收入囊中而再度变质,即使谈不上是爱情,两个人要在一起搭伙过日子也要情真、品正、心善。”
刘丰的眼里是无比的平和。
晓萱望着她,竟觉得恍惚,这还是那个当初刻薄多事的刘丰吗?
人就是这样,当经历一些苦痛的时候,就是两个结果,一是沉沦,一是顿悟,或沉沦或顿悟都需要一点机缘一个契机,还有更重要的就是自身的性情磨炼。
肖老师说:“刘丰就是最有力的例子,很多事情的化解是靠对生活的领悟,不怨天尤人,才能真正平静。因为离婚女人面临的东西一定很多也很难,没有一个好的心态和正确的态度很容易走偏。真正的幸福一定是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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