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京兴市经济发展了,特别是进入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以后,这种又土又笨的老式吉普车不但再不能引起人们的兴趣,甚至成了落后和乡土气的象征。但是,谢厂长走后,继任者葛浩同志,除了把企业的牌子由远飞汽车制造厂改为远飞集团公司,除了把自己的职务由厂长改为总经理,除了与银鹏公司合作,在华南薇州和东北天海搞过两次血本无回的房地产投资之外,却始终把这种又土又笨的老式吉普车一厢情愿地认定为民族汽车工业的旗帜,依然几十年一贯制地进行单一生产。结果,这种单一生产,这种故步自封,把这样一个企业由历史的辉煌推到了不得不破产的境地。
“柳小姐,您坐得惯我们的车吗?”我继续低头恶补远飞集团公司贷款情况的时候,葛总派来接我的司机开口问。等我坐上这种又土又笨的老式吉普车之后,他又对我挤了一下眼睛。
他是一个圆头圆脸的小伙子,典型的文革期间成长起来的无产阶级,除了热情,没文化,没规矩,满口都是“他妈的”、“丫头的”、“c”,标准的京骂,一副不土不酷、盖不吝的德行。他不等我回答,就点着了车。吉普车剧烈抖动几下之后,踉踉跄跄地走了。
“我怎么感觉像坐拖拉机似的!”见司机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几岁,一副顽皮的德行,我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
“很带劲儿吧?这感觉!”他瞥一眼我,问。
“到大草原开你们远飞集团公司的车,一定好玩!”见吉普车的挡把足有半米长,车窗上的玻璃被发动机震得抖个不停,我感觉好玩,不觉笑了。
司机大概是见我没架子,更露出了顽皮劲儿,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比比划划的,说:“你们支行那个方子洲,过去可没少跟我借这种车。嘿,这他妈小子,一开,就奔大草原啦!”
方子洲?怎么和迫害我的男人一个鬼名?难道支行里还有一个叫这种怪名的人!我很是诧异,想问,但又没好意思直接追问,便有意把话饶了一个圈:“你们到草原干吗?”
“干吗?”司机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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