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的口气一软,又想游说,“听我说,我有个折衷方案,如果孩子生下来后送给别人家养,也是可以。”
“别再跟我说这种泯灭人性的话,我们之间已经走到这步田地,横竖都是决裂定了。我不知道你是中了什么邪,竟狠毒到要拋弃自己的骨r!即使送走孩子,也难保你不会下毒手。”
“真难得,我还以为你没爪子,广崎夫人,注意你的言词,小心我告你诽谤。”
“孩子有任何不幸,我告你一级谋杀!”
“那你可以开始为那讨债鬼买保险,别忘了顺便帮你自己买一份。”
若茴的心灰如稿木,失去平日素有的沉着,怒不可遏地大声吼道:“你……不用回来了!我今天就把离协议书签好,找家快递公司寄给你!”
线上那端犹豫片刻后说:“你还是省下邮资买奶水得好!我会回去解决的,只是还得再等个几日,因为我这边还有些棘手的问题有待解决,是有关……”
“我没兴趣听!”若茴发疯似地打断他的话,“你我从今天起断得一乾二净。在我挂电话以前,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是我所遇到最悲哀、最自私自利的可怜虫,你不懂得爱人、不懂得惜福、不懂得悲天悯人,只会一味的逃避事实,怨恨命运对你不公平,伤害所有真正爱你、关心你的人的感情。十年的漂泊让你看透人情冷暖;七年的金权斗争蒙蔽了你的理智,让你失去自我。是!你现在有权、有势、有魅力,你的属下为了混口饭吃,只敢唯唯诺诺听命于你;女人因为你多金、财大气粗与虚有的外貌肯和你苟合。那又怎样?十年、二十年后,当有人扳倒你这棵大树之时,希望你别奇怪,怎么以往寄居树上的猢孙皆散了,昔日紧黏在你p股后的娇柔美眷也一一不见了。以貌事人的女人一老,想以金钱买青春;无情寡义的男人一衰,就只能靠金钱购买感情了。你知道爷爷自中风后,活了这么些年,拚了一口气,最关心与最牵挂的是什么吗?就是你!他希望你别再步上他的后尘,希冀你能原谅他,并觉悟于嫱早在十八年前就死了,你该为自己与活着的人着想……”
“你胡诌什么!”他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y冷地说:“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这新任下堂妻c手管闲事。你还有道要传吗?”
她缄默良久,长吁口气才说道:“看来我还是爱错人了!”
她这几个字说得细如蚊鸣,却刺穿了他的耳膜,带给他怔然的僵硬;是心麻了,还是情无了?他无心仔细思量,因为此刻他满脑子只有恼羞成怒的愧怍,想找个借口掩饰自己的不成熟。
“我很遗憾,你到现在才想通这点。既然如此,我回国前会再通知你。保重身体!”然后毫不犹豫地切掉了通话钮,双手紧握撑着头,沉默不语。
一阵推门声轻响起,江汉出现在门口,当他眼见老板低垂着头,静坐在办公桌后时,霍然吃了一惊,这教惯于察言观色的江汉,犹豫是否该开口说话。
算算日子,他跟在广崎身边也有五年,帮着他处理私人的事务与排解纠纷,并塑造、维持他日式的公众形象,以这样的身分而言,无异于是他的私人秘书,但私底下他得承认,自己并不了解广崎。
对江汉来说,广崎这几个月来的行径让他有一点摸不着头绪,对待自己老婆的方式也真是固执得不可救药,残忍得完全不留给自己任何余地。
就公事上而论,广崎算得上是位好上司,很少摆架子,开得起玩笑,能接受建言,当然,他喜欢人家围着他说好听的话,不过哪一个阔气老板不是这样呢?所不同的是,他对事情的透视力相当强,非常清楚说话者的用意是奉承阿谀,还是发自内心的话,面对这两种情况,他皆能表现得不动声色,至多说句幽默的话,揶揄对方走火入魔罢了。
要在表面处处尚礼、口气与遣词却又相当深奥的日本社会中生存,并不容易,因为下层部属的忠诚度虽高,但上层管理单位却不容易驾驭,尤其挖角风气盛行,若施政上稍有不慎,出了一个闪失的话,后果便有可能是流失整批的单位。所幸,广崎八面玲珑的人际关系与能屈能伸的个性,让他得以立于不败之地;他能袒胸露背地蹲在工地,和摊着蓝图、解释工程进度的设计师及工头们大嚼槟榔,高谈阔论;下一个小时,他已改头换面,换上一套体面的礼服,赶着赴正式的酒宴。也说不上他较偏好哪一种生活形态,只能说,他一人成功地分饰数个角色,而且不需使上半分心力就已换了面目。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他留给自己自我表现的时间与空间也相对的少了。
外界盛传广崎花心,鄙视女性。事实上,广崎对女人的评价颇高,不会因为对方出身低贱或高贵就改变态度;有点大男人主义,却相当尊重异性。
江汉跟着广崎出入不少风月场所,看着他的老板拉出了不少一时失足的少女,协助她们创业、自立生根,也看了不少宁愿自甘堕落、功亏一篑的例子,这是广崎不为人知的一面。
唯独一旦跟广崎牵扯上男女关系后,若还是不了解游戏规则,希冀要勒住他的心的话,恐怕下场都不得善终,唯一的好处,是金钱上的抚藉与时间的治疗。
当初广崎于初夏宣布要讨老婆时,跌破了不少人的眼镜,事不过半年,才转个眼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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