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独酌一愣,看了眼自己手中薄薄的信封,忍不住一笑。〃说得也是,又被你猜中了。〃他说著,将信封重新塞回江鄂的怀里,〃你也不用激我,我虽不比帝王家金口玉言,但好歹也知道说话该算数。你放心,既然我已应了你,便不会再著你陪我发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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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有朋友问为什麽那夜江鄂会拆开信。答案很简单,他需要掌握绝对的主动。这两只都不是单纯的小孩子,所以捏,都会选择在爱护对方的同时,持有自己有利的条件。
这句说得随意,诚意显然是少到极点。季独酌扇子一转,摇摇摆摆的便大步前行。江鄂的在他身後跟了几步。初冬的早晨,寒风凛冽,吹得人脸生疼,树林子一转,他伸手过去,结结实实的把季独酌的上半身按在树上。
季独酌身子扭了扭,见对方没有放开的意思,也就索性非常柔弱的靠住树干。
江鄂眼睛紧紧锁住他那双半点诚意也没的眼睛。
〃你究竟要做什麽?〃
季独酌的眼睛笑成两条缝。
〃骗你啊,骗你为我赴汤蹈火。骗你为我焦头烂额我真的很开心。。。。。。。所以你一定不能相信我。〃
江鄂盯著他看了一阵,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笑:〃夜路走多了小心遇到鬼。〃说著,便放开了他。
季独酌揉著自己的手腕,瞥了某人一眼,半真半假的嘀咕著:〃已经遇到了,你的话说太得晚了。〃
他二人一人青衣一人黑裳,一前一後的走向折柳亭。风雅颂向来自诩风雅,连一座小小的亭子也建的古朴非常,亭子全身是用几十棵没去皮的松树整个搭成,也不知究竟有了什麽手法,纵使是初冬季节,那些树皮上也长有一层薄薄的青苔。
远远望去,衰草中一点翠绿,格外的可爱。
安陆会长穿了一身薄棉衣坐在亭子里,面前放了一只小酒壶。他一见到季独酌和江鄂便站起身来,拱手为礼。
四周汉y会的众人也急忙施礼。
季独酌微一怔,还了个礼,彼此客套几句,一同坐下。
江鄂替安陆满上一杯酒,又替季独酌倒了一杯,动作干净漂亮。
〃安会长怎麽不多住几天?〃
〃出来这几日也不少了,会里事情多,离不开人。〃安陆不无惆怅的著,〃今年夏天汉江又发了场水,淹了数百亩田地。下游不少难民迁到我会的管辖区,这冬天一到,天寒地冻的,若不好好安排,少不得又是几条人命。〃
下游是汉江会的所在,江鄂听他这样一说,面子上难免有点异色。仔细想来,自他离开汉江会到风雅颂以来已经两年多了,确实还没有回去看过一眼。
〃自古以来,水患最让人头痛,〃季独酌听他说到了难处,放下酒杯,点了点头,〃帝王家要是想坐安稳江山,必然先要治水固堤。〃
说起这些,安会长忍不住喟然:〃现在的皇帝是指望不上了,官府更是形同虚设,也就是我们这些白衣老百姓还年年去修堤。上到八十老人,下到垂髫孩童,谁也没退缩过。。。。。。我们汉江上有一首歌不知道季楼主听过没有?〃
季独酌笑笑:〃自然是没听过啊。安会长不嫌弃在下孤陋的话,不如唱来给季独酌一听?〃
安陆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将脸对著巍峨的群山,长声吟唱道:〃汉江大水浪涛天,十年倒有九年淹,饿死黄牛打死狗,卖掉闺女好上捐。。。。。。。。。〃
听到自小便耳熟能详的儿歌,江鄂心头一酸,也跟著他接了下去:〃。。。。。。汉江水发浪滔天,十年倒有九年淹,卖掉儿郎把米换,背起包裹走天边。〃
他二人年级相差二十多年,阅历相差太多,内功也自然有高低之分,此时唱来,山间一高一低两道歌声此起彼伏,各有怅惋。季独酌闭上眼睛,细细的品味歌中的苍凉,待到曲尽,他扇子一合,感叹一声:〃兴,也是百姓苦。亡,也是百姓苦。〃
安陆深深的看了江鄂一眼,举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起来,我也有一阵子没见到你们江会长了,回头帮我带个话,就说等老安闲下来,就去找他喝酒下棋。〃
江鄂点头:〃多谢安会长记挂了。〃
〃对了,老头子有个不情之请,今日也一并说了吧。〃安陆温和的目光扫了季独酌一眼,继而转向江鄂,〃久闻风雅颂楼主选人眼光之高世所罕有,江少侠能伴季楼主左右,想必自是人中豪杰。老头子自不量力,想和少侠讨教几招。〃
还不及江鄂回话,季独酌先站了起来,笑颜如花的走到安陆身边,不著痕迹的替他推脱:〃安会长真是过誉。江大侠怎麽能和安会长相比呢?〃
江鄂听到这番话,淡淡的瞥了季独酌一眼:〃既然安会长如此伤势,後辈怎可不从?〃後者的手轻微一抖,心中不住苦笑。如此形势下,汉y会四十多人围著他们两个,若是比试之中出了什麽意外,岂能全身而退?他也不知道江鄂究竟把形势看懂几份,难道这自己平日撒的谎太多,他真的把这当成又一场骗局了麽?
季独酌思量著,唤了一声:〃江大侠。。。。。。〃
〃楼主。〃
季独酌眼一转,不远处陕南分支的韩昌平带了他那六十多手下一同走到折柳亭外。两批人彼此照面,各自唏嘘。季独酌注意到这一切,眉头一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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