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到被告方的证人出场了。第一位,费怡·列恩,贝蒂的大女儿。和那次摸底性听证时一样,费怡声称她对所有的一切都不知情。 “你是否知道有关保险金的事?”伊芮·安鲁斯问道。 “我知道季米有一些保险金,受益人是我母亲,但她从来就没有打算要那些钱。” “你与季米关系如何?” “我很喜欢他,虽然我们只接触过五六次。他对我的母亲很好。他们从不争吵打架。” “公诉人班迪先生找你谈过话吗?” “没有。只有里克·鲁斯和迈可·奥伯林找过我。” “你认为你的弟弟罗宾·布兰逊有没有可能杀人?” 比尔·班迪起身抗议。伊芮换了一种问法:“你认为罗宾对你很诚实吗?” “我一直都很信任他,但他没有跟我讲起过任何与本案有关的事。” “那你的妹妹雪莉·泰格纳呢?她患有失忆症吗?” “只有在她喝醉酒的时候。” “她吸毒吗?” “她已经戒掉了。” “你每周两次去监狱探望你的母亲?” “是的。” 看来费怡决不会说出于贝蒂不利的话,比尔·班迪放弃了交叉取证。 在征得罗勃特·布兰逊先生的同意后,他和贝蒂的小儿子波比被带到证人席上。在得克萨斯州,法律规定21岁以下属未成年人,出庭作证必须有监护人的许可。 伊芮·安鲁斯开始询问一些贝蒂和季米从弗吉尼亚老家回来以后发生的事。波比说:“罗宾弄坏了摩托车和其他东西,私自驾驶季米的汽艇和妈妈的卡车,还辞掉了加油站的工作……” “彼茨先生很生气,是吗?” “是的。” “罗宾呢?”
人世与坟墓之间(17)
“有一点点。” “他们之间发生了争执?” “是的。” 比尔·班迪交叉取证:“罗宾与季米关系如何?” “挺好的,但有时候吵架。” “你和季米吵架吗?” “不。但我有时也和罗宾吵。罗宾的个头儿很高,有时候他会对我动手。” “他跟季米动过手吗?” “没有。” 伊芮·安鲁斯的下一位证人着实让陪审团大开眼界。与其他人保守、正式、整洁而略带拘谨的衣着相反,雷·邦穿一件皱巴巴的衬衫,长统靴上沾满污泥,牛仔裤又显得太紧绷。后来一位记者在报道中形容他,“像是刚从马背上摔下来。” 伊芮·安鲁斯问:“你认识彼茨夫人?” “对。” “你们同居过?” “一年。” “你因何罪被判刑?” “杀人。” “你还记得你来过我的办公室吗?” “我去过好几次。” “我是说,关于彼茨夫人的案子。” “哦,那一次。我告诉你她的孩子们跟我讲过的事,我说这个女人决不会杀人。”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和她处了一年,她对我很好,就凭这一点。其余的我都不知道。” “你曾经和她的一个儿子发生冲突,讲讲怎么回事。” “波比跟他的朋友在园子里比赛骑摩托车,我叫他们滚到外面去骑,我说他妈妈回来知道了准会发火的。” “他们听吗?” “根本就不理我。我说下次他们要是看见我的卡车停在这里,最好躲开,因为那说明我在这里。大概他的朋友听了这话不乐意,好家伙,掏出枪来就打。过一会儿,波比也双手提着枪从房车里冲出来。” “于是你就躲到林子里去了?” “那你说怎么办?保释期间不能动枪,但我也不至于傻等在那里挨枪子儿吧。” “他朝你开了几枪?” “闹不清楚。他打瘪了三只轮胎,车身上还有七八个枪眼。我不知道一共开了几枪。” “后来呢?” “警察过来把我带到阿灵顿一个朋友家里。” 伊芮点点头:“你因为那位朋友卡车里的一支枪而被捕,告诉我们怎么回事。” “我在阿灵顿被捕,后来鲁斯探长过去把我带回到这里。” “你在牢里蹲了两天,然后你是怎么出来的?” “基纳德·奥勃莱特替我交了保释金。我们有40多年的交情。” “那以后,你有没有和里克·鲁斯说过什么?” “我从曼斯菲尔德一家小杂货铺里给他打过电话。” “当时彼茨夫人和你在一起?” “是的。” “里克·鲁斯想知道什么?” “他想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走哪条路。” “你有没有告诉他你们开的什么样的车?” “用不着,他知道。” “你给里克·鲁斯打过几次电话?” “记不得了。” “三次还是四次?” “我不知道。”雷·邦已经不耐烦了,他的嗓门越提越高,就像在跟人吵架。他对律师的话有时候答非所问,有时候又自己冷不丁儿冒出几句不相干的话来。比如现在,“你的办公室打电话到基纳德家里,给他留了一个号码,说是要我打电话去监狱。” “你记错了。”伊芮摇摇头。 “我怎么会记错?”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基纳德的地址和电话,你会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伊芮。我永远也搞不清楚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我知道基纳德是做房地产的,他的电话号码总是登在报纸的广告栏里。” 伊芮无心跟雷·邦纠缠,便以进为退,抛出另一个问题:“你知道季米的事吗?” “没听说过。我读了报纸才知道他被杀了。” “得,我们再回到曼斯菲尔德。里克·鲁斯想知道你们的行踪,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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