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绝户等黄经理走后,就怪阮红兵领这么一个活宝来。坐在那里正懊恼着,阮大可领着丢丢进来了,他一见小丢丢就笑了,问阮大可:“前几天小东西去了哪里?怎么老没见?”阮大可说是教沈秋草给领家去了。
俩人就说起刚来的黄经理。阮大可就说这个黄经理小城都出了名的,挣下不少黑钱,想当现代的陈世美,听说常常把老婆绑在自家院里的石碾子上往死里打,满裤子都是n,屎也打出来了,邻居谁也不敢劝,都怕挨黄大经理的臭骂。王绝户就说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阮大可又给他学说傻哥念的那几句歌谣儿,当王绝户疑惑地问起“人摞人”一句时,阮大可说:“刚才来的那活宝不就是歌谣里唱的这种人吗?”王绝户啪地一拍通红的秃顶,恍然大悟似的咳了一声,那副滑稽模样,把在一边玩耍的丢丢逗得咯咯直乐。
王绝户沉默了一会儿,又自言自语地喃喃着:“君子豹变,小人革面啊。”
阮大可猜想那可能是《周易》中的一句,刚要问,王绝户又说:“当今之世物欲横流,颇能惑人心志,有几人能把持得住呢?”忽然,他转向阮大可问道:“大可,你怎么样?你能么?”“我?”阮大可愣了一下,不那么自信地笑笑,“应该能吧。”
说话间,丢丢跑过来摇着阮大可的手直问:“爷爷,你刚才念的是什么歌呀?这个人那个人的,我也要念。”阮大可说:“丢丢不念,傻哥那歌儿不好听。”丢丢说:“好听。”王绝户哄她:“爷爷教你念个歌儿好不好?”就念道:“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丢丢摇头说:“这个不好,我要听傻哥念的那个歌儿。”
王绝户特别喜欢这小东西,便拿手指在丢丢那小鼻子上轻轻刮了两下,说:“好,我就教你一回,这歌从你这个小人儿嘴里念出来也许更有味道。”就一句一句地教她念。两个大人听着这个小人儿带着稚气的童音,都笑嘻嘻的,就将尘世的嘈杂暂且撇在脑后了。
阮大可这几日着实的气恼。为什么?皆因为那日阮红兵与黄啸天在红梅饭店饮酒,酒后与潘凤梅胡闹,把潘凤梅闹急了,被潘凤梅泼了一头臭泔水,追到大街上又骂了个臭够。小城这么小,这事很快就传扬开来。你想,阮大可能不气恼吗?气得他药也不捣了,无名火一阵一阵地撞脑门子,乾坤混沌汤也有几天不喝了,实在没那份心境。这些天他感到自己真的老了。有时上来一阵眩晕,忽忽悠悠的什么都不知道,眩晕过后,人却记不得刚才做了什么,想了什么。他自己明白,这叫一过性眩晕,老年人常有的,多半是肝火上升所致。可自己算是老年人吗?耳朵也不济,丢丢的笑声明明是又脆又响,有时就只见小东西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一丝丝声响。看什么常常是重影,眼前还老有红兵和陈露的影子,一会儿是一身黑,一会儿是一身红,鬼影般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昨天邻家找他看病,也不是什么大病,在平素不过举手之劳,偏那会儿就心神不定,眼皮子突突突一个劲乱跳,无论怎样调息,都禁它不得,根本没法号脉。无奈,只好对邻人歉歉地笑,谎说头晕,改日再号。
这个活祖宗到底像谁呢?野狗样地穿梭游走,忽南忽北,忽农忽商,三教九流都沾,就是不打算好好儿地活。好些行状也不遮着掩着。每次打外面回来,腋下也许夹回一瓶酒,手里也许拎回一袋水果,嘴上常有得好烟吸。任谁也说不清这些玩意儿是从哪里弄来的。阮大可知道,那绝不是花钱买来的。前些年,阮大可还问两句,回答总是说帮人做生意,人家给的。久了,也就懒得问了,倒是他回来不捎带点什么,阮大可反觉得挺怪的。若哪日没外出远游,便这里走走,那里 ̄!8咝肆耍兴许帮陈露烧把火,也兴许踅过来帮老子捣几下药。大多数的时间,是跟些痞货和闲杂娘们儿打麻将,于是,就常能听到哪个娘们儿闹嚷嚷的寻上门来朝阮红兵要钱,那钱,不是赌输了赖的账,就是跟人鬼混,占了人家的便宜又不肯出血。阮大可心说,这人,也就是没生在那个世道,没生在那种家门,若不然,活活的一个破落八旗子弟,吃喝嫖赌抽,坑绷拐骗蒙,满世界丢人现眼,胡折腾去。
隔壁小院里就总有热闹可看。
阮大可整日地看着,听着。真他妈闹心吶。
这天,阮红兵又想出了鬼点子,他把眼珠盯在了他老爹阮大可身上。要干什么呢?说到底,不外是想弄几个散碎银子花。
原来,前些天他帮人做点生意。帮的那主儿是个样子挺y的小白脸。这小白脸有一女友,外号白虎星,拿阮红兵的话说,这小娘们儿顶风能s出二里半地。白虎星的老子也不地道,整日游手好闲,花钱朝女儿伸手,六十好几了,隔三差五还爱打个野j,就是路边野店里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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