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不经通报擅闯,杀无赦。”
撇下神色刹那僵凝的两个小兵,我举步进里,待门闭拢,开门见山:“皇兄对你做了什么,让你改了主意?”
不但他重归紫麾军令人生疑。帝王缘何在此微妙时刻立我为储,更是揣揣不安。片刻沉默,他神色复杂:“皇上未说为何立你为储,只道我区区一介侍卫,人微言轻,不配伴驾。令我或是官复原职,以一品将军身份不离左右,亦或另指他人,做你的贴身近卫。”
帝王说话向来刻薄,可细细想来,不无道理。储君不比闲散亲王,须有相应的规格,不至令人瞧轻。加之我有心伤茈尧焱在前,他若忤逆,许会弄巧成拙,惟有遵从圣命。只是彼时茈尧焱尚且不知我身体的异样,回想昭暄殿里,帝王似是而非的试探,我攥拳:“那人许已察觉我怀孕……”
他闻言微惊,我亦不能堂皇道是帝王给我更衣时露了马脚。尴尬移眼,“往后你凡事多留个心眼,莫要孩子还没平安出世,就给人害了。”
最是折磨的景况,便是不知那个男人可有认定我怀了野种。凝望近前的男子,我隐忧渐深。可知悉帝王许已察觉,他微怔片刻,反是如释重负,淡淡一笑:“既来之,则安之。一切便看我和这孩儿的造化。”
虽是痛恨宿命,可一日未从茈尧焱手里夺走生杀大权,我们便是朝不保夕。心绪复杂,我无奈看着英伟男子墨瞳渐深,踏着暮色徐步走近。
“得以这般堂堂正正地和你对面,我已无憾。”
许是一夜未有阖眼,身心俱疲,彼此眼神相凝,我终是不甚争气,沉溺那片无悔柔情,任他揽入怀抱:“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好生照顾自己。”
我剧震。回想苍秋亦曾如是道,下意识抬眸冷瞠:“你可是答应过要护我和百合周全。也是你自己说,到时我们三个人一道走。”
仿是他未有前后不一,恬然如初:“我不在,并不代表我死了。假如皇上有心治罪,我们敌不过他,我也会信守诺言,带你和百合一道走。”
意味不明,且不容我细想,他俯身封住我的口,似要将我揉进怀里,缠绵悱恻,蛊人心扉,直待环在腰间的手渐紧,我蓦自迷情惊醒,怕他伤着孩子,用力推搡间,撞到身后的花架,粉彩花瓶轰然坠地,激起清冽声响,立时惊动轩外值守的士兵,下刻便听急促脚步由远及近,我颇是恼火:“下次若再轻薄,我可真对你不客气了。”
未曾明令禁止,方才助长他以下犯上的胆量,偷香成瘾。我没好气地瞪了眼颇是尴尬的男子,可亦怒己不争,背身理衣,待那位不请自来的贝大人领着两个小兵闯进里轩,我们已然隔着数步,各自站定,若无其事。
“没留神碰翻了花瓶,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我令其中一个圆脸小兵唤人进来清理碎瓷,继而淡扫僵立门槛之前的颀长男子:“贝大人也跟着进来,想是在外边候了一会儿,如有要事,何不让侍卫先行通传?”
未有作答,贝辰翾局促而立。我皱眉,可见他神情狼狈,便知他流连在外,并非有事要禀。漠笑了笑,想起之前他麾下两位都统所提之事,我冷淡道:“听说贝大人就要为人父,本该留在皇都陪伴夫人,可惜皇命难违,本宫爱莫能助,对令夫人甚感抱歉。等到送亲归来,再行备礼送到府上,聊表歉意。”
虽是客套,可亦提点这个仍未梦醒的男子,他已是有妻室的人,不要辜负即要为他养儿育女的如花美眷。便见暮色中,俊容渐白,静默良久,似若自嘲,惨淡笑笑,深躬下身:“微臣代内子恭谢殿下厚意。”
原该就此罢休。可我丈夫和亲儿无辜惨死,助纣为虐的帮凶却是得享天伦,冷望俨然谦卑的男子,我一时气血上涌,不无冷嘲:“坊间传闻贝大人的新夫人才貌兼备,唱作俱佳,足尖舞更是名扬枺莱,令无数贵胄为之倾倒j是杀竟对此舞亦有心得,可惜所裵痪,尚欠火候,等到回宫之后,可请令夫人进宫给本宫授舞??br /
许是蝴蝶效应。虽是地处极北,可满芳楼极负盛名,算是旗下分支的婵媛坊开业后,前所未见的芭蕾和洋为中用的歌舞剧在北六州名声鹊起,渐然风靡,各地青楼群起效仿。皇都第一风月地绡香院亦是不甘落后,改良芭蕾的顶尖人才辈出,且知单纯抄袭为人不齿,令底下姑娘各展所长,推陈出新。贝辰翾的这位新夫人便是个中翘楚。清倌竞拍夜,以首琅琅上口的原创歌曲与足尖舞一鸣惊人,在场达官显贵竞相叫价,最后被位未露身份的朝中要人以天价竞得,从此名动京师。且chū_yè后,这位艺名为秋水的姑娘立下规矩,入其闺阁,须得其心,如若不然,即使世家显贵,同拒门外。虽若欲擒故纵,可对流极是受用,贵胄争相为这姿容出众的青楼花魁掷金砸银,且因kāi_bāo之夜所唱之曲词文斐然,书生们慕其才华,怜其飘零,纷纷赋诗做文,以期秋水姑娘引为知己,邀进素心阁内,风花雪月。故而不到半年,素心秋水之名在枺莱城里妇孺皆知,且因那桩豪门子弟争风吃醋酿成的血案,这位绡香院籲的名望直逼我这个祸水亲王h黄浔澈罂可侥耸堑背蹙旱盟chū_yè的朝中要人,身份虽是不得而知,可蔺少初伏積螅瑬|莱名门蔺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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