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想把自己出走的事告诉二愣子,并让他用车把自己送到天河的,还想托他照顾一下儿子小春。可又一想,先不告诉。还是绝对的秘而不宣。到了天河,安顿好了,再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做生意虽有点儿狡诈的小老弟,对自己却绝对不是个势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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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心情在别处(95)
第二天一早,韩立冬到了长途汽车站,没乘西去地区平川的车,却上了南去的中型面包车。乘了夏日早上的清风,直奔天河。
这是韩立冬打当了乡长之后八年来第一次坐长途汽车。
打那次玉儿拒绝了屠建之后,金大章倒没再让她去跳舞吃饭。如中午晚上有客人需要宴请,金大章也是叫玉儿通知别人陪,没让她参加。平时,金大章对玉儿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点儿笑容也没有。有时玉儿动作稍慢了一点儿,还要当众受到批评。
可即便是这样,金大章的后院还是起了火。一天上班后,玉儿发现金大章神色疲惫,双眼发红,好像一夜没睡。
进了办公室,他冷冷地对玉儿说:“任何人找我,都不要让他们进来。电话我给你扳过去了,全由你接。有找我的,你就说我不在。”他抓住玉儿的手腕,用力摇了摇,长叹了一口气。不等玉儿挣脱,就松了手。接着让玉儿出去,从里面锁上了门。
玉儿一阵子胡思乱想,莫非是金大章有一桩大买卖干砸了?还是公司要破产了,要垮台了?这人别想不开,在屋子里自杀了?她想进去看看又不敢。这天上午8点到10点,来找金大章的人偏偏多达七八个,还有十几个电话,全让玉儿给挡了驾。但都记下了对方的姓名、单位、电话号码。
11点多的时候,金夫人一脸怒气地到公司来了。玉儿忙站起来打招呼:“太太,您来了。”
金夫人鼻子里哼了一声,理也没理玉儿,径直去拧金大章办公室的门把手,拧了几下拧不开,就竖起一双文得很黑的柳叶眉,厉声问玉儿:“他在里边吗?”
玉儿胆怯地说:“在,不过……”
“不过什么?”金夫人的一对眼瞪得老大。玉儿从来还没看到过这么凶的女人的眼睛。狼眼!母狼的眼!
玉儿先是打了个寒战,随即壮起胆子,说:“金总不让任何人进去。”
金夫人火了,乒乒乓乓砸了十几下子门,又用高跟皮鞋踢。声音惊动了外边大办公室里的十几名工作人员,都扭头往这边看。玉儿从那些人的目光中看到了许多很复杂的、不可言传的东西。
玉儿见状,忙说:“太太,您不用砸了,这儿有钥匙。”说着,从一串钥匙中捏出了一把,朝金夫人递了过去。
金夫人哆嗦着胖手,拧开了门锁,一扭身进去,“砰”地一声带上门,冲金大章大吵大闹起来。房门隔音,玉儿听不清楚。可隐约也听到了金夫人那尖利的叫喊声:“她怎么会有你的房门钥匙?你什么意思!你说!你说呀!……还弄个妖精来当你的‘小蜜’,喝酒,跳舞,美了你了!……你们上没上床你自己清楚!一个臭乡下女人,什么烂玩艺儿!你说,你还要不要这个家?还要不要你的孩子,还要不要你的名誉地位?你现在有几个臭钱,就烧得不知姓什么了!不是当初那个穷叫花子穷酸样儿,找不上对象,一个劲儿地追我的工夫了!我就让你烧包!让你玩‘小蜜’!你就看着办吧……”
吵了一阵子,却始终听不见金大章的声音。又过了几分钟,听得屋里“咣——哗哗——啦”一串脆响,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接着,又是“咣——哗啦啦”的一串脆响。接着,门“咔嚓”一声开了,金太太满面紫红怒发冲冠地冲出来,“砰”地一声把门一带。刚要离去,却又把手中的那串钥匙往玉儿面前“叭”地一摔。
一串咯噔咯噔的高跟鞋的响声远去了。
玉儿这才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顿时气得脸色发白,嘴唇发青。她没有理会围过来的几个同事,而是拿起那串钥匙,又收拾了一下桌上的办公用品,拧开了金大章办公室的门。地上一片瓷杯的白色碎片。金大章一脸沮丧地坐在真皮沙发上,头顶上就是那张被砸坏了的《飞天》大照片。对面是那张敦煌《飞天》挂画的玻璃也给砸碎了。玉儿去卫生间里换下那身浅绿色的西装,叠好,摘下脖子上的金项链,和办公用品、钥匙一块儿放在金大章面前的茶几上,轻声说:“金总,谢谢您这二十多天对我的关照。给您添麻烦了。请您多保重。我走了!”
金大章抬起头,带着哭腔叫了一声:“玉儿!”眼中似乎还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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