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问,心想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做a。”她装傻地重复。“他们做a,一有机会就做。”
他大笑。“我就知道我会喜欢这个地方。”
“路的尽头就是华家。”米雪说。
路边没有路缘石,华家也没有车道,因此塞奥把车驶上斜坡的草地,停在一辆破旧的厢型车旁。两层楼的屋子亟需修理,弯成弓形的门阶看来随时会塌陷。
岱尔的妻子樱红守在纱门后面。他们一下车,她立刻推开纱门走到阳台上朝他们挥手。
“米克医师,谢谢妳过来。岱尔不喜欢抱怨,但我看得出来他的手很痛。”
塞奥拎着诊疗袋跟在米雪后面,她替他们介绍。樱红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伸出来与他相握。她的长相平凡,有着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庞,年纪约在四十上下,但笑起来甜美可人。她的名字樱红显然是来自那头亮红色的头发。
“我们的大儿子力略说了许多你的事。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兴奋。”樱红说。“他对你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点头补充。“快进来,我正要摆晚餐的餐具。哦,对了,费先生可能会顺道过来打声招呼,他二十分钟前来过电话。”
“费先生?”塞奥觉得那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高中音乐老师。”米雪说。
米雪带他们穿过客厅和餐厅。家具简陋破旧,厨房很小,摆了一张橡木长桌和十张椅子后更形拥挤,而那十张椅子没有任何两张是相同的。
岱尔在等他们。他坐在桌首喂身旁高脚椅里的婴孩吃香蕉。小男孩脸上和手上的香蕉比嘴里的还要多。婴孩看到他的母亲,咧嘴露出没有牙齿的笑容。接着他看到米雪,笑容立刻消失,下唇开始颤抖。
米雪站得远远的。“今天不打针,亨利。”她说。
婴孩嚎啕大哭起来,樱红轻拍婴孩的手安抚他。
“亨利每次看到我,我都弄痛他。”米雪说。“等我有足够的钱时,我要雇用护士来负责打针。”
“别管亨利,过两分钟他就会明白妳不是来找他麻烦的。”樱红说。
岱尔在米雪替他们介绍时站起来和塞奥握手,他的左手和前臂都缠着绷带。
“米克医师检查岱尔的手时,你可以坐在她身边的那叠文件旁。”樱红建议塞奥。
岱尔大剌剌地把文件推向塞奥。“杰可大爷认为你或许会对我的这些文件感兴趣……因为你是学法律的。”
塞奥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圈套,他点头坐下。米雪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配合剧情地检查岱尔的手。检查过他手指的颜色后,她说:“有没有每天换绷带?”
“有。”岱尔回答,但眼睛一直盯着塞奥。“樱红替我换的。”
“妳上次给我们的纱布足够再用一个星期。”樱红说。她也在密切注意塞奥,同时紧张地绞着围裙。
塞奥不知道他们期望他怎样。米雪决定告诉他事由。
“岱尔以前在葛氏兄弟的糖厂工作。”
“出事后,他们辞退我,把我永久解雇了。”岱尔摸着下巴说明。
“意外发生在你工作的时候吗?”塞奥问。
“是的。”他回答。
“岱尔在糖厂工作了二十二年。”樱红c嘴。
“没错。”她的丈夫说。“我十七岁就进了糖厂。”
塞奥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很吃惊岱尔还不到四十岁。他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他的头发花白,右手长满老茧,背也驼了。
“告訢我意外发生的经过。”
“在你看这些文件之前或之后?”岱尔问。
“之前。”
“好。我长话短说。我负责c作绞碎机,那是糖厂不可或缺的大型机器,我告诉葛季明机器运转不正常,需要停机检修,但他不听。他缺钱,这一点我当然了解,但我还是希望他有听我的话。总而言之,我在做我的工作,突然之间,皮带断裂,整台机器倒在我身上。压碎了我左手的每根骨头,对不对,米克?”
“差不多。”她说,拉出一张椅子坐到他和塞奥之间。
“是妳替他动的手术吗?”塞奥问米雪。
“不是。”她回答。
“米克医师说服纽奥良的一位手部外科医生替我动手术。”岱尔说。“手术非常成功。多亏了他,我才能保住所有的手指,它们现在已经可以动了。”
“那可以说是奇迹。”樱红说。
“葛季明到医院找我,他可不是来探病的。他告诉我出事是因为我的疏忽,明知道机器运转不正常还继续c作。他说我怠忽职守,然后解雇了我。”
“糖厂有没有工会?”
“没有。葛氏兄弟宁愿关厂也不让厂里有工会。他们抱怨说糖厂赚的钱不够平衡收支和付薪水,如果必须忍受员工告诉他们该怎么做,那么他们不如让糖厂倒闭算了。”
“他们经常威胁说如果有人给他们找麻烦,他们就要退休关厂。”樱红说。她放开围裙,走向水槽弄湿毛巾给婴孩洗脸。
“有笔吗?”塞奥问米雪。“我想记些笔记。”
她打开诊疗袋翻找。塞奥注意到婴孩用那种他只能形容为滑稽的戒备表情注视着米雪。
“亨利不信任妳。”塞奥咧着嘴笑道。婴孩转向塞奥,露出口水淌到下巴的笑容。
樱红擦拭着婴孩的手脸时,米雪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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