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居民楼跟小区比起来就是差劲,因为没有物业管理,楼里没有品德的住户把垃圾装在塑料袋里丢得满哪儿都是,有些劣民把塑料袋干脆从窗口直接丢下来,要不是对小屋一见倾心,要不是小屋坐位向海,我才不会每个月掏三百五租这里的房子住。——我靠,这密码门都坏了俩礼拜了,这可是关系着整栋楼人身财产的大事儿啊!还不修?真不讲究!我肝肠气短地爬着楼梯,心想,秃顶跟和尚比头发茂密,秃顶赢,我们家电梯直接入户的小区跟这里比舒服,我们家赢,不过我怎么会喜欢小屋比喜欢我们家多呢?我这么边想着边爬着楼梯。
第二章 抚摸灰尘(108)
小晏不在家,卫生间里有半盆用洗衣粉泡着的衣服,洗了几件,大部分没洗,肥皂,搓衣板,放在一边上,我摸了摸,洗衣盆里的水还是热的。我猜小晏大概是去柳仲她们家了吧!我打电话给柳仲,我说,贱人,季晏在楼下吗?柳仲好像跟马忠
良在一块儿,她说她不在家,跟“马可波罗”在外头烛光午餐呐!找人打110,生活不能自理打120,口腔上火打119,繁忙稍候,就这样。
柳仲这家伙就知道吃喝玩乐,一句都不和我多讲,就像我能从电话里头钻过去抢她的烛光午餐似的,小心眼儿。
我把大衣脱了,把毛衣也脱了,我心想小晏肯定不会走远,可能是去小卖店买东西,要么就是在楼下跟文文唠嗑,我赶紧把衣服洗完,等她回来了我们就吃饭,吃完饭了睡一觉,睡醒了去听演唱会,哦不,是音乐会,还真没听过音乐会呐!
我以前不会洗衣服,洗也是绝对速度,一件衣服两分钟就解决了,一分钟擦肥皂,一分钟搓揉摁压,有点儿类似搋面的那种,左搋搋,右搋搋,半盆衣服不过半个钟头就洗完了。后来小晏教我,她说洗上衣主要洗领口袖口和前怀,洗裤子主要洗裤腰裤管还有兜口,这些地方必须单独找出来先搓干净,牛仔裤洗反面不褪色,晾得时候所有衣服都要翻过来晾……
我挨件衣服翻好,挨个儿晾到阳台,然后我看到小晏打的那件马海毛毛衣已经完工,小晏把它叠得板正放在床头的枕头上,还有一个花里胡哨的塑料袋,一件还没摘下商标的胸罩放在里面,我拿起来比量了比量,最后干脆拉上窗帘以身试穿,好像有些紧啊,不过质地是棉纤维的,倒是特别舒服,我自己欣赏了自己一番,还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那件毛衣整体是深蓝色的,袖口领口和下摆用天蓝色的毛线衬着一道花边,手艺不错,还真挺好看。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往身上套,照着镜子一顿臭美又跑阳台上臭美。把卧室里房东留下的木头摇椅搬到阳台,站得累了坐着臭美,小晏把我买的那八百块钱的毛绒宠物摆在小屋的电视上、书桌上、床头上,还有一些用挂钩挂在墙上。我就好像sān_jí贫农头一回穿上没补丁的衣裳似的,在满屋子大娃娃面前昂首挺胸地走,把它们当成芸芸众生在它们面前展露显摆,想一想都觉得好笑。
我也忘了自己到底这么臭美了多长时间,直到我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响,直到我饿了才想起小晏还没有回来,我给文文打了两拨电话,一遍告知关机,一遍说是无法接通,我干脆下楼敲门去了,我心想小晏肯定在文文她们家,可是为什么我敲了半天门没人应声呢?我穿着毛衣穿着拖鞋站在四楼走廊的窗口思来想去,这时候我看见一辆出租车在楼底停下来,小晏走出来,她把车门撞上就往单元楼口里头跑,跑得动作矫健。我好奇地望着窗外,这太阳也没打西边出来呀,这厮怎么打车回来了?原来这厮也有懒得挤公交的时候啊?我边想着边笑着往楼下走,我刚迈俩台阶就听见小晏扑噔扑噔的脚步声,她的脚步声沉重且迅速,在空空的楼道中有很大的回响,她飞快地交换着双腿跑上来,她的胸脯一起一伏,气喘如牛。我手抄着裤兜,我说,你去哪儿啦?你把衣服洗了一半……小晏不等我说完这一句已经扑了过来,一瞬间泪如泉涌的把我吓坏了,我紧张地问她怎么了,她话说不清楚,光是握着楼梯扶手揪着我的衣服支撑着棉软的身体,瑟瑟发抖的身体。
我给小晏倒了开水,我看着坐在床上的她眼泪大粒大粒地砸出来,我注意到她毛衣领子上的木花纽扣掉了,那个位置的毛线破了一个窟窿,应该是纽扣被硬生生地揪下来,同时毛线也被扯破了。那件毛衣是小晏最喜欢的衣服,暖色,高领,领子上有木头雕纹的装饰纽扣,很漂亮,很适合她。当我看见它破了的时候,我就不想再追问小晏去哪儿了,我已经可以猜得###不离十了,不管结果是怎样,我都不想小晏说出来,因为她说的同时难免伤心落泪。
我坐到床沿上,我努着阳台嬉皮笑脸地说,你看,衣服都帮你洗好了,洗得可干净了,怎么奖励我呀?
小晏不抬头,不看阳台,她双手握着水杯,哭的惯性还在脸上。
我把水杯拿开,我说,做饭给你吃吧!做蛋炒饭怎么样?你教的手艺,你看看是不是半瓶醋。
小晏赶紧抱着我肩膀,她嚷嚷着说,小阳,你别走,你别走啊小阳。
我拍着小晏,我说,好,好,你快别哭了,别哭了,啊。
我不说罢了,我这么一说小晏反倒哭了,她平铺直叙且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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