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指腹温暖轻柔的替她拭去眼泪。雷允晴没回头,从身前的镜子里看到是陆子鸣进来了,一直默默无声的站在她身后。
她低下头,自己擦干了眼泪,问他:“你怎么还不去睡?”一开口,声音却干涩粗戛的好像在砂纸上磨过一样,她自己也下意识的捏住了喉咙,将下半句话又咽了回去。
陆子鸣怔了怔,盯着她:“你的嗓子怎么……”
“我没事,就是上火有点嗓子疼。”
她解释着,陆子鸣却知道她一定是担心孩子累的。
他温声劝她:“你也去睡吧,我已经交代了柳嫂给孩子试体温,你一晚上没合眼了。”
“我睡不着。”雷允晴把孩子从浴盆里抱出来,擦干净身上的水渍,孩子除了发热没什么异样,她倒是哭得眼睛都红了。
雷允晴怕小沫传染给小濡,就把两孩子分开隔离了,她自己带着小沫回了卧室,没多久,陆子鸣也跟进来,手里多了杯水。
“喝点水。大夫一再说幼儿患了急疹不用特殊治疗,只要加强护理,几天后就会自己痊愈的。”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晚上,两人谁也没有睡着,不停的起来给孩子试体温,太高了,就给他们擦洗,喂退热药。陆妈妈和柳嫂不放心,过来看过一次,基本一夜全家人都没有安宁。
雷允晴和陆子鸣谁也不再提吵架的事,好像完全没发生过一样,现在全家人的精力都集中在小沫一个人身上。就这样煎熬了一夜,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孩子体温骤降,退热后全身出现大小不等的淡红色斑疹,先从胸腹部开始,很快波及全身。好在孩子已经退烧,可以安然入睡了。雷允晴和陆子鸣依旧不放心,再次把孩子抱到医院,确定无疑是幼儿急疹才打道回府。
回家后,陆妈妈就抢先把孩子抱走了,将两人推回房,一再叮嘱他们好好睡一觉,走时还细心的为他们拉上窗帘挡光,带好了门。
雷允晴和陆子鸣都很疲惫了,却睡不着。孩子的疾病过去了,两个大人的心病却又犯了。
雷允晴背着身坐在床的这头,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陆子鸣挣扎再三,琢磨着走过去,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伸过去想摸一摸她的脸颊,却意外的摸到了一手冰凉。
他立刻扶起雷允晴的脸,见她一双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顿时心痛如绞:“孩子不是没事了吗,你怎么反倒哭上了?”
雷允晴把头靠在他肩上,眼泪哗哗的流在他衣服上:“子鸣,昨晚我真吓坏了。”
陆子鸣一边拍着她的肩,一边安慰:“我也总担心医生误诊,孩子烧得那么厉害,他却说没事。幸亏真是幼儿急疹,我就怕他烧出什么别的毛病。”
“子鸣,以后我们再也别吵架了好吗?就算吵也别拿孩子开玩笑,他们还这么小……”
雷允晴靠在他怀里,声音沙沙的,仿佛直接穿透他的胸膛传达至他心里,令那里一整片都软软的,柔柔的。他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跟她置气,才会害得小沫得病,他赶紧拥抱住雷允晴,自责道:“好囡囡,是我不对。我向你保证,以后咱们再也不会吵架了。一切以老婆大人的话为准,如有异议,参照前一条指示。”
雷允晴噗哧一声,破涕为笑,抬起头来看他。
陆子鸣扶着她的脸:“好老婆,别生气了。你一定是累坏了,来,陪老公睡一会。”
她摇摇头:“真睡不着。”
“那我们运动一下好不?”
雷允晴有点哭笑不得:“你昨晚也没睡好,还有这心?”
“你想想自从有了这两臭小子,我们多长时间没亲热了?”
这也难怪,平常带孩子太忙太累,陆子鸣要上班,下了班还得先陪孩子。常常他有这个心,但是洗完澡一躺上床,就沉沉睡着了。虽然雷允晴产后恢复得很好,但两人在那种事上的频率却大大降低了,基本一个礼拜才一两天。
雷允晴红着脸,小声说:“这是白天……家里人又都在。”
陆子鸣坏笑着凑过来:“你不是想再要个女儿么?我突然觉得这想法很好,我批准了,而且现在就打算投入人力物力施行。”
雷允晴对丈夫的“侵略”行径毫无办法,任他解脱自己身上的束缚,把自己放到床心。陆子鸣似乎有些性急,直奔主题。
雷允晴用手抚摸着丈夫的头发,轻声抗议:“轻点。”
陆子鸣不言语,手开始四处游弋。他把昨天的不满,夜里的疲惫,和今天和好后的轻松,都发泄在妻子身上,他对妻子身体的熟捻,可以使他游刃有余的掌握住节奏,带领妻子的每一次呻口吟。雷允晴不得不抓住身边的枕头咬住,来克制自己的声音。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遮挡在外,只偶尔落下几个光斑,他们在这静谧的环境里流连爱河,忘记了时间。陆子鸣的强悍攻势让她忍不住想尖叫,同时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像被打开,那紧绷已久的神经终于慢慢放松,像水面的荷叶静静的铺开了身体。
云收雨散,雷允晴疲倦的一动也不愿动,搭着眼皮,躺在丈夫的臂弯里。
陆子鸣亲了亲她的额角,自得的问:“囡囡,我好吧?我就是你最有效的安眠药。”
雷允晴翻了个身,慵懒道:“药不要说话,我现在就想睡觉。”
陆子鸣低头看着怀里妻子,满足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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