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新月见他脸上神情不定,便道:“李逸航,事实已摆在面前,只要你承认错误,在众师父师兄面前作个深刻检讨,剖析心路,我们便会从轻发落,既往不咎,你意下如何?”李逸航寻思:“我如承认偷钱之事,他们不再追究下去,便当无事发生,对于你们,当然是最佳结果,可于我却是一辈子背上盗贼之名,万万不可!”当即说道:“马师父,弟子没有偷盗,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昨日之事已分析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屋之人皆可作证。”
吴教头道:“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马馆长给一条阳关大道你走,可须得好好思量,别偏要走上独木桥,你看看这份证辞,再作决定。”右手一扬,便有仆人从他手中接过一张信签,递给李逸航,他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本馆弟子李逸航,盗窃同屋舍友马尚丰银钱,共壹仟贰佰文钱,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吾等亲眼所见,皆愿作证。”字迹潦草歪斜,下面落款竟有十余人之多,名字上都画押了手印,一看名字,尽是同屋之人,昨日下午均在舍内。李逸航拿着信签的双手颤抖,膝盖酸软,几乎站不直身子。饶是他心中已知必然被屈,却也难料同屋十数人竟个个都甘作伪证!为了马尚丰一人之颜面,武馆上下居然妄顾事实,颠倒黑白,真如刘昆铮所言:“世事变幻莫测,没有什么不可能。”
吴教头见他全身摇摆,站立不定,便婉言道:“李逸航,你也无需过分担心,只要你诚心忏悔,公开检讨,我们皆是开明之人,必然不会为难你。”一瞬时间,李逸航心中中转过无数念头,他怎么也料想不到,洪仁海这一计谋,竟会有如此强效,令得四位教头都冤枉自己。现下该是屈服免责,还是据理力争?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中不住交战。
他道:“这……这……为什么……”喉头干枯,发不出声音。只见那名仆人捧了笔墨纸砚,端到他面前,李逸航抬头望着马新月,只听他道:“李逸航,谅你初犯,三位师父及十余名同窗皆为你求情,我岂可不顾及他们之脸面?只要你写下罪状,保证永不再犯,此事便就此了结。”李逸航呆了半晌,心中经过无数交战,终于颤颤巍巍拿起笔来。
马、吴、李三位教头见终于提笔,脸上都露出喜色,黄教头则暗自深深叹了口气。只见李逸航将笔头蘸满了浓墨,趴在案上,奋笔书写。不一刻,将笔扔一旁。仆人将纸笺拿起交给马新月。
马新月看了一眼,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将纸笺扔在一边几上,站起身来回入内堂,吴、黄、李三位教头大感诧异,吴教头拿起纸笺,他不太认得字,将之交给黄教头,黄教头念道:“弟子李逸航,愚钝顽劣,常惹事端,令尊长愠怒,静夜自思,常感有愧。然自少得蒙教导,非己之物,绝不贪取。师长教诲,不敢稍忘,谨记于心。马师兄之钱,弟子指天发誓,绝无染指,日月可鉴。逸航惜名如金,不愿更蒙此污名,敬请众位师父明察,厘清事实,还我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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