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魂未定的拍着胸脯,颇有些尴尬的看着我,“干嘛?怎么阴魂不散还不走啊!”
我来回扫了她一眼,最后实现落在她腰际,她腰上系着校服的外套。
“不冷吗?干嘛把衣服围腰上?”
越尹的脸噌的一下全红了,瞪我一眼,结结巴巴的说:“要你管!我觉得热不行啊!”
一阵风吹来,我们两个都打了个寒噤。
我赶紧把校服扣了起来。她大概也觉得冷,隔着薄薄的衬衫搓了搓手臂,关闭水龙头,吃力的把凳子从水池里拿下来。我看不过眼,接了把手。
她这次没有拒绝我的好意。沉默的迈着小小的步子跟在我背后,小媳妇似的,这倒少见。
我打趣她:“你受什么刺激了?怎么今天话这么少了?”
我也不知道是哪句话说错了,她哇的一下就哭了,可把我吓的,我瞬间觉得无比尴尬,手足无措的拿了纸巾给她擦,哪知道她像开闸的水龙头越哭越来劲,我心想,她平常不是挺伶牙俐齿嘛,今儿怎么这么脆弱?
原本还有几分耐心,但她哭了十几分钟后我终于恼了:“怎么回事啊!嚎带劲儿了是吧!”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我,抽抽噎噎的说,“纪时,我以前对你挺不好的,你别怪我啊。”
我鸡皮疙瘩瞬间起立,马上去摸她额头:“你没事吧?”
她无力的拂去我的手,摇摇头说:“我大概是不行了,应该是活不了多久了。”
“啊?”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她说着,又嚎上了,嚎半天才说:“我肯定是得了绝症病入膏肓了,肯定是活不长了。”
“为什么啊?”
她顶着一双哭红的兔子眼,半晌才说:“我便血了,还止不住,我就不回去了,我要死家里我爸妈指不定多难过呢!”
看着她围在腰上的校服,再看看手上还带着水滴的椅子。我这下终于知道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学校为了升学率取消了一切副科自然也包括健康课。幸好平日里女生们成群结队去上厕所偷偷摸里拿东西时,我留了心眼注意了一下,要不是我知识够渊博,这丫头指不定要驴到什么时候呢!我伸出一根手指狠狠的戳了她一下,“妈的!什么脑袋!都学傻了!”
舔着脸出校门随便选了几包卫生巾,那老板诧异的看着我,看得我嘴就直抽,妈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这越尹真结结实实事儿妈一个!回教室把卫生巾扔越尹身上,“去厕所照着说明用,回去以后让你妈给你讲讲生理知识!什么第一名啊!这个都不知道!”
那时候的越尹是我见过最狼狈的越尹,可不知道为什么,两年过去,她那双哭红的眼睛还是会时常出现在我梦里,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时至今日,我仍然觉得庆幸,见证她长大的那个人是我,是我纪时,不是纪允也不是旁的什么人。
看着她进家门的背影,突然觉得两年前的那一天又时空错乱的出现在我眼前。她也是这样一步一步朝她家的院子走去,临进门时突然回头对我说:“今天谢谢你了,纪时,明天见。”
纪时,明天见。
因为她的这句话,我开始无比期待明天。
然后一期待,就是整整两年。每次不管和她怎么没形没状的吵,我总是暗暗庆幸,明天,等明天一切都会好的,她还是会乖乖的坐在我身边。
纪时,你怎么傻逼似的?
我自嘲的捻了捻眉心,抬头看了看天空中皎洁的轮月和攒珠一般的星子,犹自轻叹。
末冬的夜风柔柔刮过,明明耳廓是冷的没知觉的,可那温存的声音总让人有花开四季的错觉。
有人说,青春是一场浩劫。
我觉得说的真他妈的对!
第八章 。。。
纪时
说实话,我这么多年都很好奇,像越尹这么缺心少肺的人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除了学习成绩好,别方面她简直就是一巨婴。每天不是和女生在一块三八花痴吃零食就是在和我干仗。
说真的,有时候我真的挺沮丧的,这丫头到底是有多讨厌我啊,一句好话都不会说。
我经常会生出一种冲动,和她心平气和的说说话,把对彼此的想法都说清楚。可每当看见她无比得瑟春风满面的脸,我就止住了心里的冲动。
其实,她就这么没心没肺也挺好的,她笑着的样子很好看,弯弯嘴角,月牙一样的眼睛,甜到人心里去。
初三下学期开学以后,我们都不再像从前那么放肆。我们学校是机关的子弟学校,一半学生是领导的子女,如我,如越尹,另一半是整个省里学习尖子,每个地区的前几名。
学校里学生扎堆的圈子严格的划分,有些机关子弟也会刻意想要和那些学习尖子来往以求“亲民”,但是这样的友谊最后也多半会因为嫉妒和猜忌告终。
越尹是个不矫情的人,她没什么官小姐架子,却也不会刻意放低姿态和谁来往。她的生活圈子很小,除了陈圆圆就是纪允,勉强的说,还算上我。
她骨子里有几分不服输的性子,所以她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在学习上落后任何人。她总是很嚣张的说,我要么不要,如果要,那一定是最好的。
所以她总是全年级第一,所以,她选择了纪允。
我不喜欢看她挫败的样子,她是天生的女王,只有高高在上才能让她大放异彩。
而我,习惯了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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