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时节,万物萧条,候鸟大多迁往了温暖的更南方,没想到却真的如她所说,会遇到这样一只固守在这里的生灵。
顾彦廷也已经随着她悄悄地蹲下来,看着她近在眼前的背影,能够想象到她此刻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的模样。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因为他知道现在,她一定不想被打扰。
平常的云梦迟,想必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可是这样的她,却邀请了他,进入她的工作、她的生活。哪怕只是一个开始,也已经叫他心存侥幸,愉悦不已。
忽然起了风,吹拂着这片芦苇来回荡漾,她取景受阻,于是再次向前行了一段距离。
他见她不管不顾的样子,有些担心,道:“前面就到水了,你小心一些。”
她不答,依旧举起照相机,脚下移动着,寻找着最佳的位置。
他拿这样倔强的她无法,只得轻叹口气,也佝偻着身子跟近一些。
谁知他还没有靠拢,身上的手机忽地响了起来,忽然而至的音乐声惊动了不远处的水鸟,它警醒地扬起头,刷地一下展翅而飞。
云梦迟回过头来怒视着他,眼神中满是懊恼。
他急急地掏出手机来,看到是姐姐顾语犀的电话,他也不能不接,只能连连对云梦迟说了两声抱歉,摁下接听键:“喂,姐,有什么事?”
顾语犀听他语气不太好,倒是顿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今天有空么?有一个首映会,你要来么?”
“电影首映会?”他奇怪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让我去?”
“不喜欢么?”顾语犀解释道:“是还没有正式上映的《戒指》,而且这里还有一位你的同学。”
花开亦有物语(四)
“同学?”他觉得莫名其妙。
“嗯,一个叫柏伊的女生,你们都是学校画社的不是么?”顾语犀微笑道。
“柏伊。”顾彦廷在口中个念着这个名字,仔细地在脑海中将这个人的样子回想了一下,道:“是有这么个人,但是我和她好像不熟。你怎么会认识她?”
顾语犀知晓这个弟弟的脾气,答得有些小心翼翼,道:“她是柏叔叔家的女儿、柏澈的妹妹,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着,你们年龄相仿,或许可以聊得投缘,认识一下没什么不好……”
顾语犀越是这么说,顾彦廷在心中越是觉得反感,他打断她,生硬地道:“我现在还有别的事情,不过去了。”
“不是现在,晚上七点钟才开始,你可以吃过饭再过来。”顾语犀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但还是打算劝一劝。
“姐。”顾彦廷的语气又冷一层,他道:“我真的还有别的事情,你不要勉强我。”
顾语犀那头静默了半响,终于开口道:“嗯,好的,那我挂了。”
“嗯,再见。”他收好手机,看了云梦迟一眼,却见她已经站起身来,神色冷冷地望着别处,似乎是还未消气。
他也直起身来,道:“刚才,真的不好意思,我没想到……”
“你有个姐姐?”云梦迟的眼神转了回来,盯着他看。
“嗯。”他点头。
“你很烦她?”云梦迟又问。
“没有。”他沉吟了一会儿,道:“我只是觉得,她跟我以前喜欢的那个样子,越来越不一样了。”
云梦迟忽然轻轻一笑,道:“真好。”
他眉峰一抬,不解地问:“为什么?”
“不管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个样子,至少,她还在你身边,不离不弃。”云梦迟的声音有些发嗡,眼睛里泛起一片看不分明的情绪。
“你,没有兄弟姐妹?”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还是这样问了句。
她似乎是觉得腿有些僵了,弯下身揉了揉,返身朝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道:“曾经有过,可是现在,我一个人。”
“一个人”的涵义原本可以有许多种,可是顾彦廷几乎是当时就认定,她所说的“一个人”,是最可怕的那一种。
没有任何亲人,孑然一身。
想到此处,他的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掀起惊涛巨浪,重重地拍打着,清晰的痛觉伴同初时的震惊一起,被搅得粉碎,洒落在胸腔中的每一块地方。
难怪,如今的她会是这样的个性。
他失去过父亲,已经是在很多年前的事情,他那时还不过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便已深深地知道这种锥心刺骨的疼痛,而云梦迟呢?她的这些周遭,是在多大的年岁?
他至少还有母亲,还有姐姐,而她却再无一个亲人相伴。
这条路,她是如何忍着痛,步履踽踽地走过来的?他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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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懂如何微笑(一)
顾语犀与顾彦廷通话时,柏伊也在旁边,柏伊从她的话以及表情就能够大略地猜到顾彦廷的态度,等顾语犀挂掉线,略带歉意地望着她的时候,她轻松地笑了笑,道:“没什么啦。他的个性,我略知一二。”
顾语犀有些无奈,道:“彦廷他,是真的长大了,而且似乎越长大,就离我越遥远。”
柏伊是个极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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