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的,带些清冽的,木质香气,淡淡的味道。初时不会注意,但就会不知不觉地记在心里,闻过了,就忘不掉。
我睁开眼睛,他正俯身看我,他的脸色还是很不好,应该是从医院直接赶来,可他却伸手轻轻的附上我的脸,万分怜惜的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里翻滚的浪涛一波一波的向我涌过来,我几乎承受不住。昨天,大哥的病情稳定了我就立刻逃离医院,不,应该说我是优雅的快步离开,我怕的就是看着这一双眼睛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以为自己早已练就金
刚不坏之身,没想到还是不行啊,我、我觉得……真是尴尬啊,我无措啊,我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啊!
可是如今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啊……我想我一直是无畏的,有一些话我真的该说了,苏说的真对,有时候骄傲并不能帮我们得到幸福。可是我努力了又努力,却还是张不开嘴,憋得脸都红了,也还是不行,最后终于宣告放弃,只能先摇摇头权作回答。
他似乎才舒了一口气,放下心来:“宁,你可真是磨人,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我如遭电击,愣愣的看着他的脸,以及他后面洁白的天花板,眼泪就这样毫无预警的掉下来。
上一次,似曾相识的场景,我这样从医院中睁开眼睛,眼前的人是沐沐呵,沐也问过我这样的话。
他也是这样俯身看我,苍白俊逸的脸,星眸里都是担心,后面是洁白的天花板。他说,宁,你可真是磨人,好好的去采风怎么会摔下来?
我那时怎么那么傻,我当初为什么总是为大哥魂牵梦萦?我为什么不再多给沐一些温暖,一些爱
?我为什么不知道惜取眼前人总是惦记着我攀不到的?我为什么总是在错?
到底该怎样才能好好爱??
我跌入回忆,痛苦的挣扎不出,我再次发现自己有多么傻,自以为这些年已经有多么坚强刀枪不入,原来我的心里处处是陷阱。
而此时我眼前的人却着实慌了神:“宁,你怎么了?怎么哭了?你说话啊?!是不是哪里疼?刘院长!!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只是轻伤没有事么?!请你们立刻给她做最详尽检查,否则贵医院……”
“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我提高了声音,觉得嗓子也疼眼睛也疼头也疼心也疼。
都安静了下来。
我缓缓扫视了一周,看见一个个眼瞪如铜铃且噤着声惊疑不定的同事,满头大汗的医务人员,我跳过了离我最近的这个人,闭上眼睛:“不好意思,我想一个人静静,谢谢。”
人陆续的出去,只剩下我和他,我下了决心,说:“你说得没错,我的确恨你。颜洛,我非常恨你。我要辞职。”
我遵医嘱要留院观察24小时,躺在床上怎样都睡不着,我只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终于,我看见浓重的黑夜开始一点一点稀释。
心。
我躺不住了。
很轻松的在没有惊动医护的情况下走出医院,这样的凌晨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很久才会有一辆车匆匆经过,冷清的街道,清凉的空气,沸腾的血液。
天还是暗黑的,我也丝毫不急,只是信步闲缓的走着,我知道,一直走下去,天总会亮的。
截到一辆早起的出租车,我犹豫了一下,终于是说:“先去谊陵。”
到达的时候天已经是亮了,还带一点清晨特有的忧郁感,这片昂贵的私人墓地中,除去鸟鸣虫叫,一片寂静。
我轻车熟路的走向沐的安息处,无数次来,却是第一次这么紧张,攥着拳,心思纷乱,我有话要说,可是我不知道我要怎样说,虽然我知道,沐沐希望我幸福且永远都是支持我的。
临近时,却听到隐隐的话语声。
我轻手轻脚的靠近,竟然看见大哥一个人弯腰蹲在在沐的墓碑前,看样子已是许久了。
我不知我怎么了,这画面,配上这云这风这树,几乎让我落下泪来。
我听见他低低的话语声:“……下午我会去接她,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说了是吧,没什么事,只是一点瘀伤。你看,我一件事反反复复的说了好几遍。你以前跟我说遇到宁,寡言的人都会变成老妈子……呵呵。
“你说的对,我们常常担些没用的心。总是忘记她也算是个聪明的武林高手,其实很会保护自己……”然后他沉默了很久,我也跟着屏气凝神。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还有话要说。
“对了,肖沐,她现在过得很好,不再是以前飞扬跋扈的小丫头了。很坚强,很聪明,懂得隐忍。并且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几乎是个女强人了。只是……很对不起,肖沐。
“你走之前,将宁托付给我,但恐怕……是不成了。你知道么,晋出走结婚的时候,夏一来找我,他让我赶紧拿出气势来,不管是绑、是抢快点儿把宁娶回家,别再祸害别人了。他说这也是晋的意思……呵,可是,如今,她似乎找到了……
“也许……一直以来,我们大家,都错了……”
我心酸的要命,要拿拳头抵住胸口才行。风一吹脸上不知怎么也凉凉的。
哼!我本以为还有大段夸奖我的词汇呢!颜洛真是个笨蛋,怎么这样笨哪!还不准某人别扭,不准某人抹不开面子,不准某人生最后一回气
啦?!!更何况也不想想某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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