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欺压百姓了?”我问赵君卓。
他现在对我这样的言论已经习以为常了,摇了摇头说:“不是,来托我办事的!”
“那你也不能欺负人家——”,我想也没想就说,话刚落音,曾茉莉又出现在办公室门口,脸上挤着笑跟赵君卓打招呼:“不好意思,赵警官,我忘记拿东西了!”,她指了指椅子上的一个袋子。
当时我还抱着卡卡,他刚刚打完针,趴在我身上哼哼唧唧,曾茉莉从我们身边过去的时候停了下来,伸出手摸了摸卡卡的脸蛋,“这孩子真可爱……”,只要是当妈的都喜欢这句话,尤其是当说话的人是用那种十二万分的羡慕语气说的时候。
我展开笑容正想跟她说谢谢,她又来了一句:“赵警官可真有福气——”,妈的,这哪儿跟哪儿呢?我正说想说不是的时候,怀里的卡卡忽然奶声奶气地问道:“妈妈,我饿了,我要吃蛋糕!”
赵君卓站了起来,说:“对,赶紧下班,难得今天没事儿,走,卡卡,咱们买蛋糕去!”
等我从派出所大门出来的时候,赵君卓在跟曾茉莉道别。
上车的时候,我对赵君卓说:“你跟她说,我不是你老婆,卡卡不是你儿子!”
赵君卓看也不看我一眼,说:“说了说了,你真哆嗦!”
“虫虫,我想吃蛋糕!”,这是卡卡的声音,这孩子从小说“舅舅”这两个字就特别扭,后来听我左一个赵君卓右一个赵君卓,就自作主张地叫他卓卓,可舌头不灵活,怎么听都像“虫虫”。
在拐角的蛋糕店里,我们再次遇见了曾茉莉,她手上拿着一个袋子,看我们走过去,一脸笑容地把袋子递给了我们,还一个劲儿地说是给孩子的。那天她表现得那么热情那么自然,连一向认生的卡卡都被她打动了,带着迟疑接过了她递来的蛋糕,嘴上还极自觉地说了一句:“谢谢阿姨——”。
曾茉莉被卡卡那句奶声奶气的道谢逗得眉开眼笑。
我在林战公司上班的第一天便看到了她。
“我是老林的情人——”,这是她在私下里跟我的自我介绍。
我当时便呆在那里,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这么一个风情万种八面玲珑的女人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当情妇,难道仅仅是因为钱么?
我没敢那么直接地问出这样的问题,但她却对我的表情了然于心,淡然地笑笑,说:“这都是命!”
曾茉莉是林战的秘书,在如今这个社会,秘书二字会让人产生许多的联想,我也未能例外,但这联想并未持续很久,公司上下似乎对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了,我几乎从来没有听到有人将此事作为八卦新闻谈论过。
曾茉莉很喜欢卡卡,每次和我聊天都会谈及他,甚至经常邀请我带着卡卡去她家串门,我对她的热情有些不习惯,说实在的,我已经长时间地习惯于回避卡卡的身份,也因为这个原因,我总是在下意识地回避与他人的交流和交往。我的生活圈子极窄,除了上班和同事偶而聊聊天之外,回家就是卡卡和我妈,如果有人在我面前问及卡卡的父亲,我会自动地过滤,然后再不出现在此人面前。
这个方法当然很消极,尤其是对像曾茉莉这样的女人。
有一天我下班的时候,她开着车热情地邀我上车,说她顺道要我去我住的地方办事,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她的热情,只好上了车。
我妈和卡卡早就在我楼下等着我了,卡卡一看见我,欢呼一声音便扑了过来,我把他抱起来狠狠地亲了一口,卡卡一双脏乎乎的小手也摸到我的脸上。
曾茉莉也下了车,叫了一声“卡卡”。
卡卡转过头好奇地看他,然后又看了看我,说:“蛋糕阿姨——”。
我们都被逗笑了,这孩子记性可真好。
曾茉莉拍拍手,伸向卡卡,说:“卡卡让蛋糕阿姨抱抱,好不好?”
卡卡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看看她,然后又看看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的反应,我说:“卡卡让阿姨抱抱吧!”
他这才点点头,把小小的身子迎向她。
曾茉莉笑眯眯地把卡卡抱过来,正想在他脸上亲一口,卡卡却躲开了,眼睛闪着羞涩的光,小脸还有些发红。
“哎,这孩子太可爱了!”,她大声地说。
我和我妈也笑了起来。
道别的时候,曾茉莉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硬是塞给了卡卡。
回到家之后,我才发现她送给孩子的东西之于我和她的交情来说有些贵重了,居然是一架航模飞机。卡卡却是欢喜得很,一个劲儿地捣弄着想把那个大玩意儿弄到天上。
我多次试图寻找机会来偿还曾茉莉的人情,究其原因,不过也是我早已丧失了结交新朋友的兴趣,更深层次的原因,我实在不愿意在别人面前一层一层地剥开卡卡的身世,与其最后无可奈何地逃避别人的质问,还不如在第一时间就不留这样的机会给别人。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曾茉莉的情妇身份让我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可曾茉莉是真喜欢卡卡。
终于有一天,我被这个女人打动了。
“我特别喜欢孩子,可惜……我这辈子永远没得办法当妈妈了!”,有一天,她抱着卡卡用伤感的语气对我说。
自那以后,我不再称呼她曾小姐,而且直接叫她的名字茉莉,卡卡也不再叫她蛋糕阿姨,而是叫她茉莉妈妈。
茉莉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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