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谁?”陆芸看着地上的人,不敢置信的问道。
抱头的人看着陆芸,又看向沈骏,最后忆起方才沈骏的话和表情。一个念头疯了一般出现在脑海,汇成文字。
如果这世界上有宁愿存在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宁愿从未遇见过陆尧。
沙金是斜卧在沙发上品着红酒享受着小情调时接到张鸣筝电话的,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张鸣筝平静到骇人的声音乍然而起。
“找间房子搬家。”
“啥?张鸣筝我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不就住着你的房子么,之于这么一天一威胁的,大不了不收你看房费嘛,别再烦爷了哈,品酒呢正在……”
“帮我找间房子,我今晚就要搬家,沙金,我知道你能帮我的。我两个小时后到,你收拾一下东西。”
“你杀人了?”沙金小心翼翼的问道,可对方回应他的却是嘟嘟的忙音。
新泽到宁江的动车今晚像是磕了药一样,跑的飞快,张鸣筝闭眼养神,睫毛却不停地抖动着,托台上的手机微微的震动了一下,她伸手拿了过来。
“老婆,睡了么?”
短信时陆尧发的,她看着窗外黑的发蓝的夜,心里麻木的没有一丝感觉。手指微动,快要睡了你早点睡几个字便发了出去。
那边没有再回,张鸣筝木然的将手机收回包里。她狠狠的掐着手指,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疼痛。她靠在车座里,只觉得和陆尧的这段时日,恍然如梦。
“我求你了。”她蹲在墙边看着陆芸,陆芸也看着她。
“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和我弟弟在一起,怎么能进陆家的门,怎么能一副清白无辜的模样坦荡荡的走在我家里。”
张鸣筝一直在掉眼泪,却没有任何哭声和哽咽。她再也不可能和那个烈艳的男子在一起了,但是,却不想他知道真相,终究是想保存自己在他心中的模样。就算天各一方,她也希望在陆尧的心里,这样不堪的自己是不被知晓的。
“不可能!”
张鸣筝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她想,不论陆芸如何出手对她,她都不会躲避。她木然的低下头,看也不看陆芸身边的黑衣男子。
“我求你。”
仅仅只是三个字,却耗尽了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即便是四年前,她也没有这样朝陆芸低过头。
可是她的骄傲与自尊在旁人眼里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这个旁人还是陆芸。
“陆芸,我们生个孩子吧。”
死一般寂静的屋子里,清冷的声音带着无边的乏力传来,张鸣筝仍旧低着头,脑子里盘旋着陆尧走时的话和他眼里的笑意。
“哈哈,哈哈哈。”陆芸突然笑出声来,惨烈的笑声一声声尖锐的划过地毯。她回头看向沈骏,绝望的摇头。“你为她,都能做到这一步了沈骏。”
脚下的步子一乱,陆芸险些跌倒。
就在刚刚,陆母打来电话给她说:“你这个新弟媳呀你弟弟宝贝的不得了呢。你到了的话去看看她,把她一个人送到酒店去住也是没办法,芸芸,帮妈照看一把。”
平日里,母亲和她一样,最疼爱的便是最小的弟弟,母亲都开口这么说了那自然的那个住在浅深的女子肯定是陆尧的心尖好。她兴高采烈的来,却是魂飞魄散。
陆尧的心尖好,却是深藏在她心底四年的毒刺,片刻不停的折磨着她。
张鸣筝拼命的摇着头,不想再去回忆。可是陆芸摇摇晃晃走向门边的背影却怎么也不舍离开,她的侧脸隐在灯光里,长睫毛还在颤抖。她说:
“我们就这么彼此折磨吧,张鸣筝你看,因为你,我陆芸也卑微至此了。”她的孩子,都是这样得来的,筹码一般,毫无感情。
她的人生总是这样,在自以为功德圆满之时坠入阿鼻地狱。
陆尧的房子里她的东西并不多,四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已经收拾完毕。满屋子的灯都大开着,亮如白昼。她拉着箱子站在通往玄关的过道上,左手边的厨房里冰箱的指示灯一下接一下的闪着。她一步步走进去,看着干净整洁的料理台,视线停留在放筷子的银盒上,那里放着三双筷子,两双长,一双短。
“这是全家福,先给我儿子买着。”陆尧扬了扬手中的东西。
陆尧的话就在耳边,他热烈的嗓音和烈艳的眉目也通通在眼前。可她就是知道,都是枉然了。
伸手将那三双筷子取出放进包里,转身到了门口,那盛钥匙的磁碟还是他和她一起去买的。叮咚一声响,手里的钥匙和小叶檀木盒一并放了进去。她推门而出,却在关门时再没有勇气回望。
第72章
【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她前一刻还好端端的在你的生活里;可却在眨眼的下一秒,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迹可寻?
陆尧听着手机里一遍遍传来的嘟嘟声,环视着没有一丝住过的痕迹的套房;目光最终落在客厅桌子上的那几只盒子。盒子还在;东西却早就没了影;就如同那个昨晚在他注视下巧笑倩兮的合上门的女子。
“接电话;张鸣筝;接电话。”
他在房间里来回踱着;开始对着一直无人接听的电话喊起来,最后传来机械女声时,手中的黑色手机迅雷不及掩耳的砸到了桌面上,将残余的几只精致首饰盒悉数削到了地上,砰砰作响。
“尧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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