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梓瑕看了他一眼,问:“需要说吗?”
“怎么可以不说!张二哥找她都快找疯了,我们要是还不告诉他,那还能算是朋友吗?不!就算不是朋友,普通路人也该告诉他啊!”
黄梓瑕见他急得都快跳起来了,也只能说:“好吧,走吧。”
张行英今日居然正在家中。
他开门看见他们,顿时又惊又喜,问:“黄姑娘,你怎么来找我了?你……你怎么不回王府了?”
“哦……最近有点事。”她含糊地回答,“倒是你,今天怎么不在王爷身边?”
“王爷最近都在府中,已经吩咐下来了,左右无事,家在京城的可随时回家看看。”
“哦。”黄梓瑕与周子秦随他进了院内,看着院中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依然清凌凌的水沟,转移了话题:“你家还是打理得这么好。”
张行英随口说:“是啊,家里总要干净些好。”
黄梓瑕问:“你爹身体不好,哥嫂又都在香烛铺,是你打扫的?”
张行英张了张嘴,然后说:“是,是啊……”
黄梓瑕看看屋内,轻声问:“你爹身体可还好?”
“还好,虽然已是无法痊愈,但将养了这么久,眼看着该好起来了。”张行英的脸上终于露出开朗神情。
“那就好啦,老人家的身体,可要小心看护着。”黄梓瑕在院子中的葡萄架底坐下,落完了叶子的葡萄架只剩得几根夭矫的藤蔓,纠缠在竹架之上。
周子秦则一把拉住张行英的手,低声问:“你知道吗?我刚刚在西市,看见阿荻了。”
张行英顿时愕然,怔在那里许久,才赶紧跑去将门一把关上,结结巴巴问:“黄姑娘和你……和你看见阿荻了?”
周子秦用力点头,说:“可能她担心我们会泄露她的行踪,所以一看见我就逃走了。”
张行英嗔目结舌,许久才慢慢坐下来,低声问:“所以你们……你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但她应该就在长安,我已经在西市见到了她两次。”黄梓瑕说。
张行英赶紧说:“那我,我去找找。”
周子秦紧张说道:“但她依然还是皇上要怪罪的人,你可要小心点。如今夔王要保你也不便呢。”
张行英脸色僵硬,只能连连点头,说:“我知道了,我去找她……”
从张行英家出来,黄梓瑕与周子秦在路口告别。
周子秦忙问:“那你现在住在哪里?我要找你的话,该去哪里?”
黄梓瑕想了想,终于只能坦诚说:“我住在永昌坊,王蕴替我找的住处。”
“王蕴?”周子秦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又松了一口气,兴奋地说,“你看吧,我就知道王蕴不可能退婚的。说到底,你们毕竟是未婚夫妻嘛。”
黄梓瑕苦笑,胡乱点了点头,说:“有事就来找我吧,坊间第四口水井边王宅就是。”
与周子秦分别之后,她一个人向着永昌坊而去。但在走到永昌坊门口时,犹豫了片刻,她又绕过了,向着大明宫走去。
王蕴今日正在大明宫门口,转了一圈之后正准备回驻地去,却见黄梓瑕走了过来。
他下马向她走去,笑道:“今日看来精神好多了,长安可还好玩?下次记得要带个人一起出来。”
“有你们在,长安自然长久安定,还需要带人吗?”她说道。
王蕴见身后有人探头探脑,便示意她与自己到旁边去,问:“怎么啦?”
她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没事的话,你怎么会主动理我的。”他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黯淡,但随即又笑了出来,“来,说一说。”
黄梓瑕的心中,不觉因为他的笑容而浮起一丝淡淡愧疚。但随即她便咬了咬唇,问:“皇上最近……对同昌公主一案,可有什么指示吗?”
王蕴思忖道:“自同昌公主入葬陵墓之后,宫中为了宽慰圣怀,都避而不谈此事,圣上也该振作起来了吧。”
“唔……”黄梓瑕若有所思,又问,“那么,圣上可提过,那个凶手女儿的事情么?”
“这倒没有。只是已经有了旨意,有司应该也会一直关切追捕的事情吧。”
黄梓瑕默然点头,王蕴看她的神情,便压低声音问:“你见到吕滴翠了?”
“还不敢确定。但若你在街上巡查的话,是否可帮我留意一二?”
“好。”他只简短地应了一个字,却毫不置疑。
黄梓瑕感激地望着他,轻声说:“多谢你啦。”
“为什么这么见外呢?”他低头望着她,眼中尽是笑意。
黄梓瑕只觉得心口波动厉害,也只能低下头,向他说了告别,默然转身离开。
有时候世事就是这么奇怪。黄梓瑕可以在香烛铺前两次看到滴翠,而王蕴、张行英、周子秦三人在京城中,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滴翠的踪迹。
“那就别找了吧,找到了也未必是好事,或许还带来麻烦。”王蕴几天后过来找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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