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周为只是一时气话,谁知蒋拿竟点头赞同:“好主意!”
许周为怔了怔,不可思议:“啊?还真要砸车?”
蒋拿转了转手中的黑色钢笔,笑道:“不给他点儿颜色瞧瞧,他还真当我们是正经生意人?”
室外气温红色预警,同事满头大汗的从东楼串门回来,顺手牵羊了四瓶果汁,羡慕道:“我打听过了,那边的工资是这个数。”她伸出几指,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哗然声。“我还问她们招不招工,不是听说研发室人手不够嘛,可惜她们不招,看来这点儿工资也算是卖命钱了。”
可即使是卖命,大家仍是心动。
几人议论了片刻,彼此怂恿着想溜去东楼,姚岸被她们拖下水,只好撇下手头的工作随她们一起去。
行至厂房,一派热火朝天。空地上堆满了推车,饮料垒了七八层,工人挥汗如雨,将货物叠上车。同事小声说:“动作倒快,已经运走一批了。这些销量挺好啊,新牌子能一下卖出这么多。”
姚岸见到几个相熟的工人,含笑点点头,才说:“这些都是销到外省的,我上次在另一个省台看到了这牌子的广告。”
同事咋舌:“财大气粗啊,我们公司开了十年才有钱做广告找代言的。”
正说着,前方沈纶从厂房里走出,边上的下属向他汇报进程,沈纶侧头细听,瞥见姚岸立在一旁,手中还有喝了一半的果汁,他笑了笑,朝她微微颔首。
姚岸撞了撞同事,几人不约而同的将果汁藏到了背后,沈纶已走近她们,问道:“味道怎么样?”
姚岸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干巴巴回答:“挺好喝的。”
同事静距离接触沈纶,小鹿乱撞:“味道很清爽。”起了话头,她立刻滔滔不绝,沈纶耐心旁听,竟与她讨论起来。
姚岸一时好笑,只是天气太热,她实在不愿久呆,正想插话告辞,一旁有人举着手机上前递给沈纶,沈纶听了片刻,眉头紧蹙。
火云如烧,暑期熏蒸,几个大汉光着膀子站在路中央,黝黑的皮肤泛着油光,涔涔汗水将五颜六色的纹身印得熠熠夺目。
李山中路的货运公司前堵了四辆大货,为首的司机战战兢兢下车,小心翼翼躲过柏油路上密密麻麻的钉子,“几位大哥,这是要……”
许周为吐了口烟,捏着烟屁股甩向司机:“眼瞎呢,还是要和我对口号?”他不耐道,“过路费,赶紧的!”
司机低头哈腰:“我们只是打工的,老板不在这儿。”
许周为朝副驾驶那人瞥去一眼,“他打电话给小情人呢?”他嗤笑一声,“跟你们老板说,我们只收每车货的两成。”
身后有人突然喊:“后头的车跑了!”
许周为朝远处望去,吊尾的货车正慢悠悠的倒退转弯,想向左车道绕行,许周为拎起铁棍,黑着脸喊:“胆儿肥了,拦住!”
几人一哄而上,烈日将李山中路的画面灼烧成了快镜头,尖叫嘶喊声此起彼伏,铁棍的挥舞间,一箱箱货物落了地,场面混乱不堪。
蒋拿倚在二楼窗边,弹了弹烟灰眯眼眺望,话筒那头手下禀报说:“这里还在装货,有两车,算上之前开走的三辆,他们今天总共出货五车。”
蒋拿淡淡的“嗯”了一声,继续惬意欣赏满目狼藉,视线掠过一辆辆重创的大货,他突然一怔:“三辆车?”
、第十章
满载饮料的三辆车堵实了右车道,吊尾的大货已凹了铁皮停在路中央,四车货物翻滚落地,图案迥异的纸箱凌乱的蹿进了饮料堆。
四十度的高温下,李山中路鲜少有车经过,偶尔驶来一辆,见到眼前的状况便立刻加速逃离,谁也不愿惹事。
许周为立在一边指挥:“把那几个人架住,砸箱子就成了,动作快点儿!”
吊尾的货车里跳下一男一女,与手持铁棍的大汉厮打起来。击撞声愈来愈嘈杂,怒骂嘶吼源源不断,另外三辆大货的人也燃起了斗志,大喝一声奋力反抗。
似火的骄阳将这股混乱势头愈演愈烈,柏油路似是架上了炉灶,石子儿碎土被炙的胡乱翻滚,噼里啪啦的四下逃窜,舀水浇熄都无用,龟裂就在下一瞬。
蒋拿眉头紧皱,抱臂轻叩手指。场下已乱作一团,大汉们挥舞着铁棍并未实打,却也唬的那些人畏首畏尾,又老实的归了原位。最后一辆大货的女人却发起了狠,挥臂肆抓,厉吼着拼命,不消片刻便已披头散发。几个大汉举着铁棍虚空敲打,吃了几记拳头后实在气不过,有人唾骂一声,一棍砸下来,高亢的女声猛得溢出,惊扰了马路侧边的山林。
蒋拿扒紧窗沿正想下令,手机却在这时响起。他瞄了一眼来电显示,停顿五秒才接起,笑道:“沈总!”
沈纶走到一边,立在阴影处淡淡道:“蒋总,我的货车在李山镇遇到点儿麻烦,可能需要你帮忙。”
蒋拿忙道:“哟,在李山?你说,我能帮就一定帮!”
沈纶冷冷一笑,又若无其事道了几句,蒋拿保证:“行,这事儿交给我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拨打许周为的手机,喊道:“全都住手!”
许周为一直在等令,闻言后喜道:“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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