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宁满头冷汗,辗转不安,噩梦纷至沓来。
她在梦中挣扎,感觉到有人按住她的手背,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蓁宁。”
蓁宁自噩梦中苏醒过来。
房中一片漆黑,她看到床头站着一人,杜柏钦掌灯,微微蹙着眉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蓁宁惊魂未定喘息着从床上爬起来。
此人行踪神出鬼没,他不知何时归来。
蓁宁低着头,想到梦中情景,忍不住簌簌落下泪来。
杜柏钦按亮壁灯,含蓄地轻轻道:“我听到你在喊叫。”
蓁宁忽然就张大双眼,望着眼前的人,泪水浸润过的眸光灼灼发亮:“杜柏钦,我爸爸最后怎么死的?”
杜柏钦淡淡地答:“你不是在现场吗?”
蓁宁问:“他死去的时候,是不是全身焦黑,被炸得人肉模糊?”
蓁宁开始发起抖来。
杜柏钦默默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你需要喝一杯酒,镇定一点。”
他转身往起居室的酒柜走去。
蓁宁拽住他,崩溃地尖叫起来:“杜柏钦,你都敢做,你有什么不敢告诉我?!”
杜柏钦反手拉开她,蓁宁一头从床上栽了下去。
杜柏钦伸出手臂抱住她,蓁宁全身发软。
杜柏钦将她拦腰抱起,走出她的卧房,穿过走廊,走进了尽头他宽大的主卧室。
蓁宁被摔在宽大的床上,她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杜柏钦恢复了平日的那种神态,嘴角是刀锋一般的冷酷,杜柏钦俯身拉开床头柜,取出了厚厚一份文件,面无表情地递到了她的跟前。
蓁宁接了过去。
她低头看手上的文件,跟梦境中一样的情景,杜柏钦的专属文件,墨撒兰国防部的专用纸笺,上面盖着的是直属国防大臣的机密徽章。
蓁宁打开,一页一页地翻过去,熟悉的英文单字似乎都在旋转,阅读变得吃力,她拼命地控制着自己,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的纸张。
杜柏钦返身坐入床边的宽大的扶手椅上,慢吞吞地探手从桌边的烟盒中取出一支烟,他看着床上的那个女人,披头散发的,苍白的脸颊,咬着唇却无法抑制的微微发抖,迟早要让她面对的,那是詹姆斯最后一份工作报告,自他从医院苏醒之后开始,他看了无数次,连页脚都微微有些磨损,最后一次他从书房拿出,锁在了床头柜里。
时间似乎过得很久,久到他们都几乎要凝固在了这片寂静之中。
时间又似乎过得很快,快到他指边的一支烟都还未燃尽。
蓁宁抬起头,脸上有脆弱的平静:“所以,他是在爆炸中身亡?”
杜柏钦平平地陈述:“他一人断后,护了三人出去,已经算是成功。”
蓁宁笑了笑:“那么,既然我已经暴露了身份,你为什么不干脆杀死我?”
杜柏钦微微嘲讽:“束蓁宁,你以为你和你受伤的二哥,还带了一具尸体,这般轻易逃得出墨撒兰?”
蓁宁心底的寒意涌上来,冻得她四肢百骸都发麻,她嘴唇动了动,却是一个僵硬的笑容:“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殿下的不杀之恩?”
蓁宁缓缓地道:“我的父亲,政治翻云覆雨之间不过充当了一枚棋子而已,殿下权力通天,难道不懂得这其中的道理?”
杜柏钦看了看她的面色,收起讥讽的神色,淡淡地说:“蓁宁,上一代是上一代的事情。”
杜柏钦在烟灰缸中熄了烟,面容是安详平和的,带了不易掩藏的悲茫:“蓁宁,我亦不过是收拾残局,尽些人事而已,人总要为自己的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令尊浸淫此间多年,想必也早已知晓个中道理。”
蓁宁想了想,神色平静得可怕:“如此关键人物,未留下任何口供,殿下也未必胜算多少。”
杜柏钦扯出一个含义不明的笑:“所幸他还有个好女儿。”
蓁宁被电触到一般狠狠打了颤栗,下一刻,她手中的文件就被狠狠地摔到了对面人的脸上。
杜柏钦躲闪不及脸上被打个正着,正抬手接住从他身上掉落下来的那沓文件,蓁宁已经骤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踉跄着扑了上去,杜柏钦慌忙架住她的身体,蓁宁疯了一般扯过他手中的文件,一页一页地将纸张撕得粉碎。
杜柏钦恼怒地叫:“束蓁宁,住手!”
蓁宁置若罔闻,红着眼仿佛那是她毕生的仇敌。
杜柏钦冷笑一声:“我有数十备份,统统取出来让你撕个够。”
蓁宁将撕碎的纸张摔到他的脸上,看着他那张英俊得嚣张的脸庞,新仇旧恨又涌上心头,只觉得心里的恨如鲜血一般一篷一篷地溅出,杜柏钦抓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却没有扶稳她悬在半空的身体,蓁宁已经一脚踹向了他的小腹。
杜柏钦忍着痛按住了她的手,蓁宁奋力地挣扎,拼了命地对他拳打脚踢。
杜柏钦怒从心头起,看着她的涨红的脸庞,如一只伸开了利爪的猫,他忽然就疯了一般,掀起她的下巴,对着她的唇,狠狠地吻了下去。
蓁宁大脑轰鸣一声,血液都往下落,所有动作瞬间停止。
唇齿之间的甘甜的滋味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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