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等?等谁?”
“等个重要的人物。”
惠苒卿明知在这个关键时刻不应该叨扰他,但在纠结了几秒钟后,还是抵不过强大的好奇心,捡一颗办公桌上jade准备的果仁送进霍昶嘴里,问了出来:“什么人物?他会出高价买下老宅?”
还没回答,视频里的画面落到一个坐在众人之中的买家身上,霍昶微不可察地皱眉。
“这不是……”惠苒卿手指着那人,愕然,“常……常伯?他怎么会……”
霍昶拿起手机拨通谭旸的电话:“不必管他。”
挂断通话,拍卖还在进行,常伯举牌后台上的锤子敲了两下,第三下敲之前霍昶依然镇定自若,惠苒卿转头讶异看他,他给了她一个安抚性的笑,而此时台上的霍珊也似乎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意外。
最后一锤悬
在空中未落,“咚”一声,从拍卖现场的后门被打开,本来热烈的空气瞬息凝滞,类似助手模样的男人快步走到主持人身旁耳语几句。
主持人看向身边的霍珊,迟疑片刻,高声宣布:“对不起,各位竞买嘉宾,由于我们的工作人员刚刚接到一条现场有竞买人哄抬拍品价格的举报投诉,所以霍家宅院的拍卖暂告一段落。”转向脸色木讷绝望的霍珊,“霍小姐,我们需要从您这里了解一些情况,请配合我们的工作人员先下台去。”
坐席里有几个方才频频举牌的竞买人先后被拍卖行的保安带走,常伯也一同起身离场,谭旸快步追出去,现场哄乱至极,人声嘈杂,乱成一片。
过了半分多钟,惠苒卿在这边才稍稍明白过来,皱紧眉面向霍昶:“你……什么时候想到的?”
霍昶捏了捏她的腰,唇边挂着一抹笑:“其实你想问我是不是利用你了,对吗?”
惠苒卿面色一沉,不高兴地别过脸,没说话。
“对不起。我是不想让你和我一样每天为这些事情伤脑筋。”霍昶语气里多了些无奈,接下来倒是很真挚,“你问我什么时候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就是刚才。”
“刚才?”
“嗯。我想给霍珊一次机会,是她自己没有珍惜,如果她不找人哄抬霍宅价格,我会让谭旸把老宅拍下来,但是……她还是在竞拍过程中做了手脚,我只能让jade立刻举报。”
“那……那个你等的人。”
霍昶眉间挤出褶皱,掐了掐眉心陷入思考,停顿了一会儿。“……我以为在最后的时刻,陶若杰不会这么放过这个机会,可是没想到出现的……竟然是常伯。”
惠苒卿更加疑惑。“陶若杰已经被起诉了,他还能做什么?”
“他和霍如离婚之后,获得一部分霍氏的股权,也分到了霍家的财产,如果霍如打定主意和霍氏脱离关系,我担心她会联合陶若杰把股权以低价全部转让给他,到时候……”
“到时候,霍氏就会再次被推向风口浪尖了,是吗?”惠苒卿垂头看着他胸前突出来的那块刀伤,手轻握住他的肩膀,“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如果霍珊和霍如这件事被惹急,霍如照样可以把霍氏剩余的股权转让给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而且,如果她们把你的身世向外界公布……媒体捕风捉影,恐怕会对霍氏造成更大的影响。”
霍昶下意识把玩着她的手心,似乎那里的温度可以使他平息一切焦躁的念头。“放心吧。不会。那样对霍珊一点好处都没有。她们不会那么做。”忽然想起什么,手滑到她的腰间,欲揽着她起身,“现在必须要见那个人一面,你去吗?”
惠苒卿想了想,知道他
指的是刚才意外出现的常伯,点头答应。
两人驱车直接到了拍卖行现场的后台,不久jade也赶到,谭旸几个拉拽,把方才仓皇欲走的常伯带到霍昶面前。
霍昶双腿交叉坐在长沙发之中,眼底是深不见底的狠色夹杂着些许失望,看到曾经信赖不已的司机此刻狼狈的神情,他动了下放在膝盖上手,示意谭旸先放开他。
常伯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不敢抬头,干瘦的身体像枯树枝似的又僵硬又脆弱。“霍先生……”
霍昶的唇始终抿直,情绪没有过大的波动,过了很久,才把交叠的长腿放下,站起身来,双手插兜,西裤笔直飒爽。
“常伯母身体怎么样了?”
屋内的几人听罢都有片刻的诧异,尤其是常伯,终于老泪纵横地抬头看霍昶,声音苍老而沙哑:“谢谢……霍先生关心,她上个礼拜已经去世了。”
惠苒卿从包里拿出张纸巾递给常伯,低声说:“节哀顺变。”
“谢谢太太。”常伯木讷点头,接过来纸巾,擦干净脸上的眼泪。
霍昶走到常伯身边,眉头皱紧:“你和伯母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很抱歉没有来得及送她最后一程。”
常伯急忙不知所措地摇头:“霍先生,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们夫妻亏欠您太多了……您对我们有恩,我媳妇最后那段日子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既然这样,你刚才那么做是为什么……”惠苒卿接过话来问。常伯曾经对她说过,霍昶为了满足常伯老婆的心愿,特意为他们两人安排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国外旅行。而且想必常伯也受过霍家不少恩情,才能让他为霍家效力那么多年,难道他是为了帮霍珊?
常伯埋下头:“是……我看珊小姐最近的状况很糟糕,我只是帮助珊小姐把大宅拍个好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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