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男生早就从以航那知晓了一切,他今天来就是想当面与杨叔叔对峙。杨昱美静静走在他身侧,她抿着嘴,唇边攒出一丝极轻的笑意。她庆幸自己占了先机,赢了头筹,既然高子乔迟早都要来家里发现荏荏并没有出国这个事实,何不如她顺水推舟早些告诉了陈以航,还能赢得一些印象分。
她觉得很值。
高子乔磨蹭着走到大门边,忽然回身抱住她。
女生大惊,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怀里多了一封信。
她赶紧藏好。
“以航写给荏荏的,他相信你。”
男生郑重其事的“相信”二字让杨昱美有一瞬的温暖,她下意识地点点头答应了。
杨昱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手中的信。
脑海里的小恶魔一直在跃跃欲试,她发了疯地想要撕开那个信封。
可胶水黏的很牢,她根本没有办法完美复原。
女生的脸涨得通红,从下午拖到晚上,又从晚上到第二天清晨,这封信一直摆在她的桌上,搅得她不得安生。杨昱美“唰”一下掀开被子,“咔嚓”一声拉开门,整个人如一阵旋风般跑到阿荏的房前。她敲了敲门,阿荏睁开惺忪的眼睛,瞧见门缝下面塞进来一封信。
门口的脚步声走远了。
她爬过去捡起来看。
几天不吃不喝已经让她饿得浑身无力,她撕了好久才拆开信。
陈以航漂亮的字体霎时闯进了眼帘,她抿了抿干涩的唇。
——阿荏,见信如唔。他们将一切都告诉了我,我很担心你。你曾答应我要陪我一起走下去,所以请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别再哭了,乖。还有,也请不要怪你父亲,能有父亲疼爱是一件太过幸福的事情。虽然我不甚赞同他在这件事情上的做法,但他这样只会激起我更多的斗志,我一定会向他证明自己,让他相信我可以给你幸福。请等我。勿念,以航落笔。
寥寥数语,字虽不多,却句句情真。
她仿佛能看见他提笔的模样。
阿荏闭上眼睛,有泪顺着脸颊落下。
他替她重新点燃了希望,让她心底的枝桠再度抽芽。
阿荏旋开台灯,抽出信纸准备回信。时间从身边不动声色地奔跑离去,甚至可以听见空气里秒针转动的滴答声,每一声都提醒着阿荏,又过去了多久,她还没能见到他。
写了撕撕了写。
终于写完时,已是正午。
屋外的雨仍旧下个不停。
佣人进来给她送饭,风萍也走进来。
她刚看了一眼阿荏,红红的眼眶里就又落了泪。这哪儿是她的小女儿,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已经瘦完了,皮肤发黄无光泽,那个下巴都尖得似乎能割破人的手指。风萍扶她上床,苦口婆心:“听妈妈的话,跟你爸认个错,跟那个男孩子断掉好不好?等你长大了还会碰到更好的人的。”
杨颂荏不看她,蜷缩在被子里,咬着唇:“让我见姐姐,我就吃饭。”
风萍愣了一瞬,大喜。
门被关上。
杨颂荏压低了声音,满眼含泪委屈地望着姐姐,“我知道是你把信给我的,我求你帮我把它送出去,就一次,我保证就麻烦你这一次,姐”她的声音放得很轻,眼泪一滴一滴,呼吸也断断续续,仿佛下一刻整个人就会化为一阵尘烟散去。杨昱美捏紧了拳心,很想拒绝她的要求。
“好。”她听见自己说。
凡事起了头,就很难停下来。
杨昱美快被他们传信的活给逼疯了。
第五封。
她“蹭”一下坐起身。
攥成拳头的寸寸指节已经被捏的泛白,她凭什么要这样义无反顾帮他们!
杨昱美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子,她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不。
她不能把信的事情告诉爸妈,虽然杨秉文可能会夸她,甚至更加讨厌陈以航,但这样会破坏她最近在陈以航面前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新形象,她还不会这样愚笨。
那还有什么办法既可以让父母神不知鬼不觉,又可以让他们不再彼此鸿雁传书呢?
杨昱美依约来到了阿荏房里。
“什么!”杨颂荏满面惊慌,“你说爸爸发现信的事情了?”
姐姐点点头。
“荏荏。”她拉起阿荏的手,面色诚挚:“是高子乔和我最近联系的太紧密了,今天他给完我信之后,爸爸一路跟到了我的房间,他问我手里藏得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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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晚了,抱歉。我白天睡了一天才醒,高烧度,亲们等等我,晚上应该还有更新。
如果天是灰的梦是反的,是不是你的手,还会牵着我的 5
阿荏倒吸了一口寒气。
杨昱美又说:“我当时吓得手一哆嗦,信就落地了。不过你放心,我赶在他之前就捡起来将信撕碎了,他并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只是因为最近连子乔也不让来,他便以为是子乔和我有什么暧昧。”杨颂荏耳边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她靠后退了几步,勉强倚靠着桌角,就连连日来的最后一抹希望也要被夺去了沉默了半晌,姐姐的最后一句话变得分外清晰,她说:“我担心以后可能都不能帮你们传信了。”
杨昱美说完就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楚她面上的表情。
杨颂荏朝姐姐用力笑了笑,她哽咽说,谢谢,没关系的。
然后就爬上了床,用力瞪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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