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那些放着上好茶叶的罐子是早就叫大夫人让人收起来了,只留了些残茶沫沫漏在柜子上。
二夫人皱眉道︰“这是怎麼了,把茶叶都藏到哪一处去了,还不快些寻了来。”
茶水上伺候的小丫头紫烟吓得哆哆嗦嗦︰“二夫人恕罪,确实……确实没有茶了。”
“胡说!”二夫人叱道,“前两日我来还吃了上好的明前雀舌,这会子跟我说没有,一会子老太太恼了,信不信我告诉大夫人卖了你去,还不快些把茶叶寻了来。”
紫烟素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虽然一早大夫人叫她把茶叶罐子收起来,却不曾说是為了什麼,这会子二夫人连吓带骗的,早就没了主意,哆嗦着道︰“奴婢……奴婢这就去寻了来。”快步出去了。
另一个在茶水上伺候的玉桃却是一步不离地跟着二夫人,二夫人也不在意,只是在茶房里转了一圈,伸手拎了下茶吊子,很是不满地道︰“你们这茶水是怎麼伺候的,连烧好的滚水都没有,这半吊子凉水要怎麼冲茶,还不快去烧了。”玉桃犹豫了一下,又怕二夫人一状告到老太太跟前,只得转身去了厨里讨热水来。
二夫人见她走开去,忙出门站在回廊里四下看,却是瞧见紫烟打正房后边婆子们住的下房里出来,怀里正抱着个小罐子,二夫人露出一丝笑,退回茶房里等着她过来,交代了几句,就信步朝着院子西边去了。
且说房里老太太东一句西一句与杜宏昌两夫妇扯着,杜宏昌原本以為老太太真是有话要交代,还正襟危坐地听着,听了这会子,又见二夫人还不回来,旋即明白过来,老太太怕是故意要拖着自己,他一边应着老太太的话,一边悄悄给大夫人丢了个眼色。
大夫人笑着起身︰“二夫人还不见回来,怕是那起子没眼色的丫头不好使唤,我这就去骂骂她们去。”
正迈步要走,却听院子里发出一声叫声︰“这不是曹姨娘吗,这大半夜的你怎麼在院子里躺着?”
大夫人心叫不好,一準是那几个丫头婆子见无人理会曹姨娘,索性懒得抬她进去,就撩在院子里不管不问,这下怕是叫二夫人瞧见了。
这一声叫唤让老太太也停下话来,抬头看向院子里,又扫了一眼杜宏昌和大夫人,大夫人扭着手绢子,挤出笑︰“许是,许是曹姨娘在房里待得憋闷,出来透透气。”
老太太见杜宏昌脸色也不好看,微微笑道︰“怕是有什麼事才会这般大呼小叫的,不如去瞧瞧吧,你们两个也跟着一块过去。”
大夫人着急了,忙上前拦着老太太︰“这可不成,”她定了定神,压低了声音︰“曹姨娘病了好些时候了,老太太快别去瞧了,怕过了病气去。”
老太太并不理会她,推开她的手,让小丫头扶着径直出了门去,杜宏昌冷冰冰地看了大夫人一眼,紧跟着出去了,大夫人却是灰败了脸,低垂着头跟在后头。
才走到院子里,只见西边厢房边已经围了好几个丫头,二夫人拎着一只灯笼照着,曹姨娘正躺在藤椅里,身上盖着一床被褥,看她头发乱糟糟堆着,油腻脏乱,脸色也是死白,嘴唇乌紫起着焦皮,见他们过来,曹姨娘却是激动地挣扎着,向老太太喊着︰“救……命,救命……”
二太太回身笑看着杜宏昌和后面慢慢跟着的大夫人︰“我原说还不曾细看过这院子里的景致,借着这回在院子里散散,谁知才走了几步,瞧见这角落里居然躺着个人,唬了我一跳,再看时才见了是曹姨娘。”
她笑盈盈地道︰“曹姨娘,不是我说你,这麼晚了你怎麼还有这兴致在院子里躺着,也不怕着凉,快起来给老太太请安呀。”
她说着上前一把揭开曹姨娘身上盖着被褥,一股酸腐的臭味扑鼻而来,眾人看时,曹姨娘身上穿着一件已经脏的看不出顏色的中衣褻裤,上面汤渍、药渍斑斑点点,露出来的手脚上也是淤痕遍布,分明是被人掐打过,而那光鲜的锦面被褥后面却是破烂不堪的棉絮,散发着臭味,可见是许久不换了。
老太太冷冷看着杜宏昌和大夫人,并不开口,杜宏昌也是吃了一惊,明白过来时却是死死瞪着大夫人,只有大夫人最是明白这是怎麼回事,却找不到什麼话来说,只能低着头攥紧了手绢儿,额上微微淌出汗来。
二夫人悄悄拉了拉曹姨娘,飞过个眼神,曹姨娘顾不得歇气又用眼瞧着老太太,淌出泪来︰“老太……太您……救救我……”
老太太也不多说,只是垂下眼帘,看不出喜怒来︰“老2媳妇,让几个婆子来抬了她道寿安堂去,再打发人开了门去请大夫来给她瞧瞧。”又叮嘱了一句︰“把八少爷也带去。”
二夫人正等着这句话,高声应着,一边招呼了早就等在门口的婆子们进来,一边又故作劝慰︰“曹姨娘你只管安心,老太太这就让大夫过来瞧你,有什麼不好的你只管跟老太太说,必然不会叫你再遭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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