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指向八点,餐桌被佣人收拾干净,赵玲补足唇膏,望着父亲上楼的背影和空洞的餐厅,只想抽一根烟。
可是现在在家里,她是赵氏千金,良好的教养与长时间正面的宣传不允许她在人前放肆。即使是熟悉多年的女佣管家也不行。
她的丈夫,已经一天一夜未归,连父亲都察觉到了什么,借着吃饭的机会敲问了一番。
每一个大家族都有说不尽的秘密,或肮脏或简单。
父亲终是拿她没有办法,因为他先负了这个家,负了她的母亲——那个为了维护赵氏尊严不惜放弃属于女人幸福人生的大家闺秀,永远被束缚在找不到出口的迷宫里。所以,他把所有的底线与纵容都给予了她,只要不威胁到家族利益,她可以干任何出格的事情。
她讨厌虚伪的父亲,讨厌隐忍的母亲,讨厌这个囚笼一样的家。然而这个家创造了她,给予她富足的生活,她无法与它彻底地斩断关系。
至于宋晨锐在干些什么、想干些什么,都和她无关。
“小姐,今天晚上还是去梦庄?”贴身管家见赵玲烦闷,主动上前附在她耳边。
“梦庄”是城西的娱乐会所,自家主子最近不知迷恋上了里面的什么,从原来的一天换一家轮番上阵变成了情有独钟,所以,他主动提议,也省了在路上因找夜店而兜圈子。
赵玲点点头,起身上楼梳妆。
梦庄是家很小的店,开店不久,人并不算多,不管是外表还是内在都看起来像酒吧,若说是娱乐会所,可能有点亏。
为什么最近经常来这里?
赵玲坐在角落里,香肩外露,指尖加着一根香烟,宝蓝色的鸡尾酒在变幻的灯光下失去了原有的颜色,长发垂下,遮住半边眼睛,但依旧看的清明。
和她相对的另一角,宋晨锐正在和一个她不算熟的老女人调情。
这样的证据她已经掌握的够多了,刚开始看到管家拿出这些照片时,她还有些不解,到后来,她直接连想都不去想。
那么男人非池中之物,她早就知道,所以故意不点破,却又维持着全知的姿态。孟冉婷,宋晨锐,还有在明处的霍连夜,和在暗处的明谦……
若说这一切是一场戏,那么,应该快到高潮了吧。
一根烟吸尽,重新点上一支,忽明忽暗的火光中,赵玲低头,在黑暗中苦笑。
老人说的果然没错,婚姻如围城,她现在,已经进入了疲倦期。
白板上用红线连起来的照片与推论越来越多,阮智霖翘着二郎腿坐在转椅上,维持着手撑脑袋的姿势坐了将近一晚上。
下午从学校回来后他便赶回局里,在同事战战兢兢的眼神中,他看到了平铺在桌子上的大堆材料,垃圾桶里的黄皮袋上印着今天的日期,结合上一次收到邮件,阮智霖隐约感觉到,黑暗中有什么人在操纵着大局。
拿起几张纸大体浏览,这次寄来的不是什么刺激性新闻,但也足够他费脑筋:b大所有职员的个人档案,从出生年月到性格分析,无比全面。
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将这么多员工的隐私资料调查的如此详细?或许那个隐藏在黑暗中操纵一切的人,本身就是一个游走在法律边缘的犯罪者。
但寄来这些是什么用意?对他破案可有帮助?
教员,杀人案,抛尸,人物性格分析……还是说这是可以的提醒,提醒他,犯人就在b大教职员里……不断往后翻着,突然阮智霖一顿,一张不该出现的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女人。他对她有印象。
上午和那个生物老师在一起的女人,如果他没记错,是叫孟冉婷。
如果强行给这些照片分类,那么无一例外全都和b大教学教务有关,可这个女人,好像不是大学教职工吧,为什么会一同出现在照片里?是不小心出错了?
不,不应该。如果有什么人想要设计游戏,必会经过千万遍模拟,不可能出现如此低级的错误,更何况,这个女人他刚刚接触过,偶然的偶然过后,定是必然的结果。
说实话,他经过分析,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并不好。也不是说哪里得罪了他,就是单纯地觉得她的气场令人格外不舒服,这个理由很玄学,但他不喜欢她是的的确确的。
莫非线索是从这个女人开始?
还是说这个女人和嫌疑人有直接关系?
那么她旁边的那个生物老师呢,在这场游戏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
不得不说,今天上午,他险些为自己捏了把汗。明明是引人出错误的一连串提问,却被那个男人巧妙地全部推了回来,两个人犹如在打太极,同时出招同时后退,他不仅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还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厉害的人物。他的身份,应该不只是大学生物老师这么简单。
直接告诉他,这个生物老师有问题。
就算那个女孩在班上不起眼,但失踪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发觉,是不是太迟钝了些?但是不仅是老师,全班同学都没有在意,若是实在平庸路人脸,也不是说不过去……
还有提到陈暮雪的时候,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淡定,好像学生的事情和自己完全无关,一点也看不出身当班主任的责任感……可理科生的感情表达较贫乏,这点他曾深有体会,全身心投入试验中而忽视周围的情绪变化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表现得过于震惊或者情感流露过于丰富,反而有些假,像演戏。
与学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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