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傍晚,陆雪征又和李世尧沿着公路向下走——李世尧是要迎接他的儿子,陆雪征也估摸着金小丰快要上山回家。两人正是有说有笑,忽然遥遥走来一个人影,陆雪征抬眼望去,发现那人却是李纯。
李纯穿着衬衫长裤,打扮的干干净净,手上拎着一只大皮箱。一步一步的走到陆雪征面前,他抿嘴一笑:“干爹。”
陆雪征看他气色不对,又见他带着沉重皮箱,心中就有了知觉:“来了?”
李纯还是笑,笑的心神不定:“干爹。”
陆雪征向李世尧道别一声,然后转身一拍李纯的后背:“来得正好,回家吃饭。”
李纯乖乖的答应一声,然后靠在陆雪征身边,拖着大皮箱向岔路走去。
182、缘尽
陆雪征带着李纯回了家。
俞振鹏像条狗似的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他现在是位清闲的包租公,又不像丁朋五那样能够拿出大笔现金来跟着金小丰做生意,所以如今无所事事,只得是从早到晚的在家里逛。眼看陆雪征和李纯回来了,他连忙走过去招呼一声;而陆雪征知道李纯和别的干儿子不一样,从小养的娇,是在屋里长大的孩子,故而开口对俞振鹏吩咐道:“你把他这大箱子拎到我房里去。小丰不回来,丁朋五怎么也没回来?他和云端跑到哪里去了?”
俞振鹏说不出那二人的行踪,拎着沉重皮箱独自上楼。李纯这一路走来,手臂几乎快被皮箱坠断,这时就低头搓手,慢慢的搓,搓来搓去,搓的掌心一片通红。
陆雪征扭头看了他一眼:“进去洗手,等着吃饭!”
李纯喃喃的答应一声,果然迈步向楼内走去了。
李纯是常来看望干爹的,所以金小丰和丁朋五回家之后见到他,也并未感到惊讶。众人平平淡淡的吃过一顿晚饭,金小丰上楼洗澡,丁朋五带着他的保镖又出了门,俞振鹏坐在楼前石阶上,旁观陆云端教训苏家栋。苏家栋先还笨嘴拙舌的表示反抗,结果被陆云端揪住衣领狠捶了一拳,惊痛之下他就像只羊羔似的,咩咩哭泣起来。
陆雪征站起来,把李纯带到了楼上书房中去。
陆雪征坐在一把皮制的大沙发椅上,仰头望向面前的李纯:“这是怎么了?”
李纯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这时就盯着地面轻声说道:“干爹,我和李哥的缘分,是尽了。”
陆雪征看他双手下垂,紧紧抓着长裤两侧,就扯过他一只手来攥住了:“吵架了?打起来了?”
李纯慢慢的松开手指,发现干爹的手掌洁净干燥、温暖有力。
“那倒没有……”他心里略略舒服了一点,嗫嚅着答道:“李哥现在年纪大了,他想成家……”
陆雪征盯着他问:“李绍文把你撵出来了?”
李纯摇了摇头:“是我自己要走……我都知道了他的心思,何必还要等着他开口说出来。”
话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陆雪征放开他这一只手,将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揉搓了:“你要走,他就让你走了?”
李纯低声说道:“他不知道。近来他不大回家……他不知道。”
陆雪征沉默片刻,又问:“十多年的感情,这说散就散了?这不是个赌气使性子的事情,你想清楚。”
李纯何尝不知道这是“十多年的感情”?可是李绍文这一年来对他日益冷淡,正是乏味腻烦了的模样。他知道时光易逝,自己不可能永远是个美少年的模样,又养不出一儿半女,说来说去,迟早是要被人抛弃的!
所以他把家中现金席卷一空,又将今年新制的几套上好衣裳、以及日常喜爱的许多小玩意儿收拾起来,统一塞进了大皮箱里去。择日不如撞日,他趁着今日心意坚定,一咬牙就拖着皮箱出了门。
想起那“十多年的感情”,他也是心酸难言。忽然忍无可忍的一扁嘴,他差一点就哭了出来。
陆雪征站起身来,把他搂到胸前,随即抬手轻轻抚摸他的后背:“儿子,别难过。外面不好了,就回家里来。”
李纯向前靠在了陆雪征的胸怀里。陆雪征比他高,比他壮。他枕着干爹的肩膀,一抽鼻子,还是流出了眼泪。湿漉漉的双眼蹭过对方的衬衫,他忽然发现自己是无枝可依的。
“我活了这么大……”他哽咽着低声说道:“没有本事,三十多岁了,不能孝敬您,还要让您……”
陆雪征不等他说完,便出言打断:“算啦,儿子,你一直都是这个德行,干爹还不知道?干爹有钱,养得起你,我让小丰给你找间屋子住下,你过你的日子,别的不要管。”
李纯到了此时,却是下意识的心算了干爹的年龄。
然后他心安下来——干爹不老,自己满能够跟着干爹过一辈子,等干爹老了,自己也老了。干爹死了,自己大概也快死了。
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做一名管家,不必再担心自己是否年长色衰。终于不必再谈爱情了,他感到了一阵诡异的轻松。
金小丰听说李纯回来住了,吃惊之余,倒是并没有感到强烈危机,因为知道干爹对李纯一直兴趣不大。
他让仆人把楼下一间采光较好的房间收拾出来,又亲自将那个大皮箱提了过去。李纯把被褥平整铺好,随即指挥仆人把走廊中的两盆碍事花木搬去了客厅。丁朋五披着睡袍溜达过来,嬉皮笑脸的想要扯两句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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