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儿》
排路队 寄秋
看到排路队这几个字,有没有一种秋仔已经已经很老很老了,老得活在民初时代。
秋仔此时所说的“排路队”可不是一般放学才排的路队,学生一个个按区排好,等待走出校园,而是上、下学前后所排的路队。
一日看到一对姊弟背着,边走边吵架似地脸色都很难看,而且年纪都很小,姊姊看起来才小三、小四左右,弟弟则小一吧!两人都非常瘦小,让秋仔十分忧心他们的父母怎么能放心他们独行呢?
记得秋仔以前念国小时,学校有所谓的路队制度,每个路队有一位负责监督的路队长,学生在某一定点集合,由路队长清点人数再一起去上学。
如果有一、两个没来排路队,路队长就得派一个人去叫人,务必要等全员到齐,否则就算迟到也要一直等下去。
秋仔很不幸,当了两年的路队长(五、六年级时),不过因为秋仔很凶,没几个人敢迟到,因此在学校中算是比较早到的路队。
那时,每个路队部有个队旗,先到的路队得失向先总统蒋公的雕像行一鞠躬礼,然后队员才可以一哄而散,各自去各自的教室自习,而后路队长将队旗插在入校后的水泥路旁,两排旗帜随风飘飏。
一到放学时,路队长再把队旗拔起,同学们跟着自己的队旗排好路队,降完旗后才由各队路队带开,往回家的方向前进。
当路队长不单是管理队员,那对秋仔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再一次强调,秋仔真的真的很凶,秋仔的眼尾一扫,十个之中有八个不敢喘大气,剩下那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也很快的噤声,到现在为止,秋仔始终相信用旗杆打人一定很痛。
最困难的一件事是保管队旗。
为什么呢?
秋仔是全校保管队旗最完善的路队长,用了一年仍如新的一般,不像别的路队总是破破烂烂地,活像一块破布,师长们也会因此责罚未善待队旗的同学。
人的劣根性由此而来,见不得别人好,有一天放学后要排路队前,秋仔去取队旗时,当下火冒三丈想扁人,早上还完好如新的队旗居然被割破了,(气!气!气!)
不是秋仔爱告状,而是火大了,马上将此事报告老师(其实是先脱罪,以免全体队员星期六不准放假,罚割校园的草。)而老师也很生气,那天放学晚了二十分钟,全校都站在操场挨骂。
虽然事后没查出何人所为,也没人鸟师长的一番怒斥,但秋仔放话了,谁敢在秋仔当路队长时碰秋仔的队旗一下,那就别怪秋仔不客气。
一直到秋仔毕业后,那面队旗没再受一丝损伤,但是……很欷吁呀!不到几个月,在邻居家看到秋仔细心保养的队旗,它……它根本是鱼旗嘛!一条一条顺风飘,比抹布还破。
楔子
天是这般晴朗,海是那么蔚蓝,人间却是一片污秽。
藏污纳垢。
风在云中狂啸着,吹散沉淀在胸腔内的仇恨,它扩散再扩散,卷卷成旋,竟是风暴。
帘卷残月,话不尽西风旧事,漫天霞红是飞溅血光,那夜的深沉带来萧瑟,啼呜的乌鸦鸣鸣不休,不成眠的梦境里满是枫叶落下的孤坟。
一座,两座,三座……零零落落,白骨已枯,人去楼空,杂草蔓蔓伴随残破坟头,模糊的字迹淹没在风沙中,泪也蒙眬。
一道挺直的昂藏身躯站立在疾风之中,注视着墓碑上的人名,深幽难测的黑眸蒙上一层薄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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