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难了啦!”股东们纷纷喊道,其中特爱开玩笑的股东甚至还说:“我看吶,你干脆选老庄好了,至少他身高这一点符合。”
“去去去,说这什么话。”头发花白的庄股东嘘他。
在众人的大笑声中,雷钧率领业务经理、特助等一干人马六人,跨进会议室,他面露惊讶地瞧着里头和乐融融的气氛。
怪了!康苹这女子在他面前冲得像刺猬,遇上股东们却又谈笑如春风——瞧,一看见他进来,她表情马上又变了。雷钧很少对人好奇,但眼前这个康苹,的确挑起了他的好奇心。
“执行长。”康苹打着招呼。
雷钧朝她一扬手,用眼神示意大家入座。
今次会议讨论的重点,是“霆朝”下半年度的预定目标和计划,康苹仔细聆听,一一记下可能需要她协助的事项。席间,雷钧几回目光落在她脸上,康苹都恍若未察觉般地,只是一味盯着发言人看。
只是她真的如她所表现的,那般不在意他吗?雷钧对这点抱持怀疑。
世上哪那么多刚好!“刚好”他每回看她,她“刚好”就将目光调开。一场会议近一个小时,他就坐在得时常起身报告的业务经理身边,而她竟然能每回看业务经理时,不顺势将他收纳进她的视线里边?
有趣,她真的很有趣。雷钧忍不住偷笑。
会议结束,康苹起身和几位经理互换名片随口寒暄,一个个股东鱼贯似地离开会议室,正当康苹也收拾好东西准备走人时,一直坐在位子上的雷钧突然说话了。
“康律师。”
康苹僵住似地立在会议桌旁,她抬起头,警戒地盯着雷钧。“执行长有事?”
“只是想邀你中午一道用餐——”雷钧摊平双手,脸上挂着例行公事般地浅笑。“欢迎你加入霆朝行列。”
被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康苹就算不想去也得去。开玩笑,她区区一个小律师,哪有资格拒绝“霆朝”执行长的邀请?
康苹皮笑r不笑地点头应好。
十分钟后,雷钧与康苹两人,搭着加长型的宾士车,抵达信义路二段上的“欧美厨房”。
雷钧一下车,服务生立刻现身迎接。领着两人入座全餐厅最静谧的一处,雷钧连菜单也不看,直接点了道“欧美牛小排”。康苹第一次来,听取服务生的建议之后,她点了店里的招牌菜“德国猪脚”。
服务生退下之后,才是考验的开始。虽说雷钧是东道主,但身为半个“霆朝”人的康苹,却不能失礼地由她来打开话题。“看雷执行长跟服务生的互动,好像是这里的常客?”
拍拍手、拍拍手,康苹实在太佩服自己,她竟然能找出这么无聊、这么平凡的话题。
“嗯,老板赵福兴师傅是我父亲的朋友,从我小时候,就时常到这里用餐。”说着,服务生送来前菜,香脆美味的圆面包和浓汤,雷钧慢条斯理地掰了块面包吃,又喝了口浓汤。
雷钧用餐的举动一下将时光拉回从前。虽然两人曾经交往过,但一块出门,同桌吃饭,这还是第一次。康苹记得很清楚,多年前曾有一次机会,星期五放学时他约她星期日去看电影,约会当日,他却没来;康苹一个人傻呼呼地站在大太阳下,一直拚命帮他找借口,从上午十点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她才伤心欲绝地哭着走回家……
然后,他就失踪了。直到十年之后,他才带着“霆朝”执行长的头衔,突然又撞进她的世界,并且忘了她。
康苹眸光一黯,充斥在脑中的回忆令人胃口大减,她机械性地舀着汤喝,温热的浓汤滑进肚里,带给她一丝抚慰。
够了,她不该继续自怨自艾。康苹深吸口气,重新将注意力拉回眼前餐点上。
“厨师的料理不合你胃口吗?看你又皱眉又叹气的。”雷钧看着她发问。
康苹一听,脸颊霎时绯红。“没有,料理很棒。”她垂下头,将脸埋在犹冒着热气的浓汤碗上,以为这样,就可以藏住她火红的脸庞。
“也没好吃到需要把鼻子埋进浓汤里吧?”雷钧颇感兴味地瞧着她的举动。
啊!康苹惊讶地抬起头,这才发现,眼镜已覆上两层薄薄蒸气。康苹连忙打开皮包欲找出面纸,却因为紧张,差一点翻倒桌上的汤碗。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手笨脚!康苹懊恼。
“你别动,我来就好了。”说罢,雷钧突然伸手取下她鼻梁上的眼镜。
康苹一怔,少掉黑框眼镜的保护,她表情显得相当不安。
雷钧从口袋掏出麻织手帕,仔细地拭去镜片上的水渍。“好了。”他交给她。
“谢谢。”康苹伸手取走眼镜。
雷钧第一次看她没戴眼镜的样子,咦,他怎么突然觉得有点眼熟?又蓦地想起,之前他也曾对她的名字感觉熟悉。
服务生过来送主菜,退下之后,雷钧才顺口似地提起。“我对康苹这个名字,有点印象。”
正着手切猪脚的康苹表情一怔。他什么意思?他记起她了?
“不过我承认,我对记人的名字跟脸孔,一点天分也没有。”他叉了一块牛r进嘴巴咀嚼咽下之后,才瞥向康苹,给了她一朵迷死人的笑靥。“你要不要行行好,告诉我我们之前曾在哪见过?”
雷钧的问句先是让康苹安了心,后又觉得不是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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