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师这里好安静啊!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八辈子也修不来你这福份。”自成一院的天井里绿树绕圈花草上阶鱼乐池水。房内布置虽然简单,但房大栋高墙白柱红,家居摆设没一样不精致,椅子是上好的红木,连打坐用的莆团形色俱佳,比名牌家纺还要温暖柔软清雅悦目。项自链看看门里门外由衷地感叹一声。
“项主任说笑了,出家人不图别的就图个清静。”白人焦谦虚地回答。
“今非昔比啊!堂堂玉女寺的主持,我看今年省人大代表的名单上少不了你了。”
“呵!白人焦有今日,还得感谢你项主任的照顾啊!”白人焦的神色多了层暧昧少了份正经。
“照顾什么呢?不就介绍黎市长去你那里圆梦!”项自链觉得如梗在喉,一时竟搭不上话来。时至今日,也绝非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个脸色苍白长发披肩不佛不仙,甚至混迹市井落泊潦倒的神汉就因为市长的一个梦彻底改变了人生,一夜之间当上了闻名省内的玉女寺主持。项自链觉得坐不下去了。“白大师言重了,项自链可没这么大的功劳。玉女寺虽然在琼台境内,却是市里直管的,要感谢还得感谢黎市长!”项自链别无选择只好顺着白人焦的思维走下去。
就在项自链打算起身告辞的时候,小道士送来了一壶茶。白人焦不紧不慢地招呼两人用茶,说是新出产的“玉女迎观音”。茶还没放下,香气已漫了出来,沁人肺腑如登大宝,看来名不虚传。茶具也绝非一般,竟是精致的镂花木质小杯。
小道士放下茶杯,打开青竹罐从里边取出茶叶放入杯中,而后提起盛水的大壶子注入开水。原来刚才漫出的香气是从开水里散发出来的,并非茶香。欧阳妮大奇,一双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项自链。项自链也不明所以,一颗心翕翕欲动,表面上却装作毫不在乎地样子,把头瞄向后山。后山是一片开得正旺的茶花,红红地满山遍野。倒好茶水后,小道士又退了出去,门半掩着。过了几分钟,白人焦才做了个请的动作请项自链先尝。揭开茶杯,一股淡淡的清香散发开来,没有先前那么浓烈那么人。茶叶慢慢地在水中舒展开来,象白莲正在绽放,象玉女丝带飘飘。轻呷一口,清香似有若无,既无寒洌之苦也无炎热之甘,但觉舌底生津喉头轱辘,项自链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好茶。欧阳妮跟着尝了一口,赞口不绝。
白人焦微微一笑,不无得意地说:“此茶系本寺特有,喝过的人没有不说好的,今天两位有缘,第一撮新茶刚刚出炉就赶上了,难得难得!第一撮茶是最好的,项主任女施主与玉女寺缘份不浅啊!”
欧阳妮见白人焦说得神乎其神,干脆催他说个明白。
原来此茶仅有三棵,长在琼台飞瀑两侧,长年雨雾滋润性至y寒,如果不加人工配制味苦难耐,比一般劣茶还差一等。天生万物y阳相济相克,玉女寺后山朝南,山上茶花硕大如盘,茶性至阳,俗称火茶。白人焦精通茶性,来寺后在后山掘一井,取火茶泉水煮沸用来泡茶,泡出来的茶性温香正风味卓然。
白人焦说完,又催两人再尝。这时候茶叶完全舒展开来,叶片如豆芽大小,粒粒均匀色泽晶滢剔透。呷入口中如晚云归岫,淡淡清香渗入肺腑百骸,说不出的好味道。项自链喝了一小口,不觉点头称绝。过了好一会,茶性反刍回来,才隐隐觉得异味,里边似有一股脂粉之气,项自链不禁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候外边不远处传来莺啭燕鸣声,几个女子唧唧喳喳正朝这边走来。白人焦皱了下眉头,脸上浮出佛相,笑呵呵地推说有急事忘了处理,匆匆交代两句就快步转身而去。
欧阳妮正在滋滋有味地品尝着,项自链想说什么终憋着没说出来。一会后白人焦返了回来,连说怠慢怠慢。欧阳妮喝得杯底朝了天。项自链早就无心再喝,站起来向白人焦告别,戏说好东西不能尝过瘾,要不下次就全没了味道。白人焦把两人送下台阶,握手言别。
这时候夕阳已落到山后,只留下一抹余辉涂在天际。上香的香客早已不见了影踪,项自链更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这个玉女寺看来真成了玉女们安身的地方,难怪好好的茶叶里有股脂粉气。富贵易人,白人焦这回可大不同从前了,功成名就,道俗贯通,出则道家代表,入则美女在怀!难怪手下的小道士青天白日也敢在河边与妇女打情骂俏。项自链觉得单丘水瞎了眼,自己也瞎了眼,怎么就跟这号人缠到一块了!
归途上,项自链的情绪低落下来,觉得自己被白人焦利用了。虽然当时自己是为了讨好黎赢权才自告奋勇带到白人焦处圆梦的,可现在想来这无异是为白人焦飞黄腾达牵线搭桥!欧阳妮不明真相,还以为他默默地想着工作上的事,只紧紧地跟在后边。
山气越来越冷,天色越来越暗,走在荫可蔽日的盘肠小道上,欧阳妮不由自主地贴到了项自链身边。面对着四面合来的雾谒和斑斑驳驳的影子,项自链放慢脚步紧紧地搂着欧阳妮安慰着说:“别怕!豺狼虎豹专吃男的,有我垫底包你毫发无损!”项自链从小就在山沟沟里长大,夜里常走山路,这时候不但没怕反而觉得一种少有的安慰感,再说眼下天还没完全黑下来呢!
玉女宾馆不远了,灯光隐隐就在眼前,欧阳妮抬头看看项自链一脸刚毅自信泰然自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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