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奔赶到的游人中有人认出她来,纷纷叫嚷着:“哎呀!是花巧巧,醉颜楼的花巧巧,真漂亮!”
“看她身上,景色可迷人喽!”
“一毛钱都不用付就能看个饱,艳娘老鴇这下亏大了。”有人狎戏着说。
巧巧心下一惊,飞快地低下头一探,这才看见身上淡紫色的轻薄衣衫、丝揆嗳谷湿湿地帖合着肌肤,有如半裸似的狼狈。
她立刻双手环胸,想起自己从来不曾在任何一个男人面前这样难堪过,不待明日,临安城肯定会传遍她落水之后一如l裎的消息,想到这里,她便羞愤得想钻进地底去。
男人脱下白紵丝的外衣,远远地拋给幻儿。
“替她穿上吧。”话一说完,转身欲走。
巧巧急忙捏了捏幻儿的手,幻儿会意,扬声叫住他。“公子,你就好人做到底,送我们姑娘回去吧!”
男人皱了皱眉,虽然不情愿,但是也没有离去,算是勉强答应了,在等巧巧披衣的同时,他自腰间抽出一条棉巾,缓缓擦拭剑柄上的水漬。
巧巧强忍住欣喜的笑意,他的举止令她好奇,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呢!
她拉紧了披在身上的白衫,衫子上有股奇特的气息,像极了秋天落叶的干爽气味,她不知道,男人的味道竟也能这么好闻。
她和幻儿在前,男人在后,慢慢地朝醉颜楼走着,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些喜欢湊热闹的好事之徒。
要不是艳姨娘一再警告她不许在醉颜楼外破坏花魁娘子的“美譽”,她一定会先将身后那群好事之徒痛骂一顿再说,真烦人,简直存心破坏她的好事嘛!
她好心焦,小小小小声地在幻儿耳边说:“我不能主动和男人搭讪,你就不能机伶一点,帮我问问话吗?”
“公子贵姓大名?”幻儿立刻回头问男人。
“封——侵无。”再简短不过的回答。
巧巧在心里默唸了一遍,这名字像糖,让她觉得好甜。
“可有官职相称?”幻儿又问。
“武举人。”
巧巧一听,以眼神示意幻儿再多问一些。
“封武举不是临安人吧?”幻儿又问。
“嗯。”封侵无淡淡应一声。
“到临安出公差吗?”
“可以这么说。”
“那……”幻儿已经不知道该问什么了,看见巧巧抿嘴的神情,便问:“封武举可曾听过醉颜楼?”
“醉颜楼中有四位名满天下的花魁娘子,在汴京就已听说过了。”他的回答终于长了一些。
幻儿天真地笑说:“封武举什么时候来坐坐?我家姑娘可是醉颜楼中四大花魁之一的花巧巧哩!”
封侵无半晌不接话,把巧巧的一颗心扯到了喉嚨口。
远远看见醉颜楼了。
“抱歉,我对烟花女子没什么兴趣。”封侵无忽然冷漠地说。
幻儿看见巧巧的眼神一黯,立即住了口,不敢再往下问。
巧巧不习惯被男人刺伤,尤其还是她初次看中意的男人,阵阵酸楚从心湖底层冒湧上来,挡也挡不住。
她回身怒视了封侵无一眼,气得大喊一声:“没什么稀罕!”
一阵猛烈的酸楚冲上她的鼻尖,她再也难以克制,提起裙襬,急着朝醉颜楼飞奔进去。
一,她的眼泪便滴滴答答直往下坠,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她有多久没这样大哭过了,现在却为了封侵无的一句话哭得肝腸寸断,大而重的眼泪,似乎从她极深、极深的心底一滴一滴汲上来,潸潸地滑过她的面庞。
可恶的封侵无,她在心里大声骂他,她可是王孙贵客捧在掌心的花魁女呀!竟被他这样的羞辱,太可恨了——
这一夜,她抱着封侵无的衣服,辗转反侧,总难成眠,落叶般的味道滲入她的衣衫、肚兜,隐隐缓缓地在她肌肤下潜流着,她感到浑身发热,胸口有股挥不去的焦躁。
这是头一回,她对男人有了遐想,她所有的心绪都系在白衫的主人身上,一刻都没有办法停止,她不知该如何是好!
“姑娘!”幻儿兴高采烈地,忙不迭地对巧巧嚷着。“有人出了五十万两、有人出了五十万两……”
巧巧正研着墨想作画写字,一听见幻儿的话,猛地别过脸去不睬她,如今是谁出高价买她的chū_yè,都已经不重要了,就算是标出了一千万两买她整个人,她的眉心都不会动上一下。
“姑娘,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出了五十万两要买你吗?”幻儿扯住她的袖子,模样兴奋得不得了。
“谁呀?”她懒懒地问,一面专注地提起笔蘸了蘸墨。
幻儿一字一顿地说:“封、侵、无。”
巧巧手中的笔不自觉地滑落,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幻儿,根本完全不相信。
“别以为这样就能哄我开心,要是让我发现你存心骗我,我一定会把你的皮剝下来!”巧巧咬牙骂道。
“真的、真的,我亲眼看见封侵无对艳姨娘说,咳……”幻儿清了清喉嚨,压低声音学着封侵无说话。“我出五十万两买下花巧巧姑娘,想必不会有人出价比我还高了,很抱歉,我不喜欢与人競标,请花姑娘明日午时前打理妥当,我会亲自来接她。”
“怎么可能?”巧巧觉得膝蓋发软,险些就要站不住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幻儿,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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