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面色青红似忧带喜僵笑回应「那……娘就放心了,丰儿……你……不怪娘吧?」
展丰平静回「受罪的是洁儿,她都不怪了,您是我亲娘,丰儿怎有怨词?」
夫人如释重负,脱口而出「其实,都怪苑心跟阿义,娘才把她留在家中……」见展丰面生疑惑,又转道「是说那白狗也真狠,连主子都不认。好在人没事,不然怎么跟魏丞相交待。丰儿,洁儿回来替娘跟她说说好话,娘保证日后一定善待她,希望她不计前嫌。」
展丰释怀地点点头,齐夫人见机不可失又说「对了,娘本不想提,不过既然……洁儿都愿意接纳苑心,那丰儿你……」
展丰知道娘亲意思,脸一沉道「丰儿尚在服丧期,这事先搁下吧。」
齐夫人尴尬浅笑「是…是……瞧娘这是,一开心便忘了礼制。洁儿会回来吃晚饭是吧,娘等等去灶房吩咐叶婶多烧几道她爱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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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饭桌上,齐夫人殷勤地为洁儿布菜,但洁儿实在没有胃口,拣了几口饭菜便停筷。
齐夫人尖细嗓子关怀笑问「怎了?洁儿,饭菜不合胃口,这些菜都是娘特意吩咐叶婶做的。」
「不,洁儿很喜欢,谢谢娘。」洁儿答完再度掷起筷子。
齐夫人见洁儿应对柔顺,又笑道「别谢,娘才要谢你,这阵子娘担心你为了白风还有苑心的事不舒坦,昨儿听丰儿说你非但不介意,还要他多观照苑心,娘想不到洁儿如此大肚……来,多吃点。」齐夫人又一次无视身旁儿子焦急忐忑眼神,说完直往她尖成小丘的碗里叠菜。
洁儿没有答腔,展丰又怕娘再说出刺激洁儿的大白话,只得赶紧出声问「洁儿,你爹跟哥哥们都好?有跟你聊了什么趣事么?」
「他们都好……」洁儿再度摆下筷子,勉强挤出笑容「娘,展丰,你们慢用,洁儿身体有些不适,想先回房休息。」
「哪不舒服?要不请大夫来看看。」展丰握上洁儿依旧冰凉苍白的手,近看才见她双眼似哭过。
洁儿垂眼摇摇头,未看展丰只轻抽回手起身「洁儿只是午膳用多,食滞,现吃不下了。」
齐夫人没再劝阻,反和悦地附和「好,那快回房歇息。」见洁儿走远,絮叨地向展丰提起苑心近来也是食欲不佳,不胖反瘦,旋即又自解同自己有孕时一样,不定真是男胎,改日得请大夫来好好调养……
展丰越听越食不知味,直望着洁儿弃食碗里油绿菜叶冷缩干褐,突然间竟也一阵胃气上逆。
饭后展丰在已掩上的寝房门前徘徊踱步,犹豫该敲门抑或推门直入。里头轻缓脚步踏至门前,人影背抵门闩轻声道「展丰……洁儿累了,有事……改日再谈。」
洁儿说完,门外踱步声停了半饷,取而代之是渐远的沉重步伐。洁儿这才颓坐于地,埋头低声呜咽,自午后便未松过的左掌心捏得更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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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魏丞相下朝,在大厅里与儿子低声交谈。
大哥问「爹,听说三皇子押解西南途中遇匪劫杀,囚车翻覆落崖,真有此事?」
魏丞相答「消息传得可真快,爹也是早朝才听闻,等等见了洁儿,千万别提起。」
「那我得跟弟弟们说说,免得他们……」大哥刚跨出厅堂门槛,便见洁儿呆立门柱旁,屏气颤声朝他哀问「是……真的吗?他……死了……是吗?」
魏长安赶紧出来安抚女儿「洁儿,只是传闻,还未找着囚车,或许……」
洁儿明白爹只是安抚她,想到玄平凶多吉少,顿时瘫坐于地,止不住盈眶泪水,耳里已听不见两人劝解声。
突然她想起什么扶墙挣扎起身,拨开两人搀扶,颠颠倒倒往花园走去,两人担忧随她脚步停在栀树下,只见她跪倒于一方杂草间,手指爬抓泥泞湿土,挖出一颗芽枯根烂的霉种子。
『中土的气候养不出红花的品种……养成了也不一定开花结果,有时结果,树便枯死了。这种子你还是留着看,别浪费力气播种。』
檍洁将它紧握抱在胸前哀痛欲绝,失魂喃喃「是檍洁的错……别死……檍洁求你……别死……」
檍洁握着那早夭胚芽,彻夜祈求,窗外晨曦透进,她拖着游魂躯体起身,面光摊手检视掌中残存希望。
然,奇迹终未到来。
泪,也已冰固心中。
她将种子放入旧盒中收起,漠然走至门口抽闩,正欲拉开时,一股推力将门直往内顶。
「展丰……你……」
展丰差点仰躺门槛而惊醒,胡乱抓住洁儿一脚稳身。睁着朦胧睡眼仰望洁儿道「洁儿,胃好了么,要不吃点东西?」
洁儿蹲下身扶他立坐问「昨夜你就坐这儿睡?」
「嗯……你看……」展丰拾起身旁白薄布包住的尺长棍状物。洁儿接过手拉开,展丰续说着「想着你若夜半饿了,不用大老远到灶房找吃的……」两人见到那串红粒缀黑点的宵夜都瞠大了眼,展丰盖回布夺走,低头讪笑「唉……忘了夜里蝼蚁不眠,便宜他们了。」才说完,展丰肩背突至暖拥,震松他擎棍手心,改覆上胸前那双早想交缠融贴温护的水玉葱指。
展丰趁洁儿为他换朝服时低声问着「洁儿,今夜还让展丰睡门口吗?」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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