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了,他的这张脸上似乎没有为时间而留下任何一点的痕迹,永远都完美的不带任何瑕疵。
曾近以为亲密无间的人,曾经救过她性命,让她依靠,也给过她无边宠爱的人,哪怕她固守本心,从来就没叫自己迷失沉沦过,可是当这有朝一日,前尘过往,所有都被击碎成满地疮痍的碎片时——
再强大的人,也会失去回首的勇气了吧。
宋楚兮的唇角挂着自嘲的一抹笑,她问:“能告诉我原因吗?为什么选我?”
回应她的,不过是赫连缨鼻息间的一声叹息和很长时间的沉默。
最后,他说:“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需要再追究这些细枝末节吗?”
语气,闲适而随意。
和她的失望痛苦比较起来,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
宋楚兮冷笑,“这个真相,难道不是我该得的吗?”
赫连缨的的神情有些戏谑的挑眉看向她,他叹气,“楚儿,你当是知道,我对你,已经诸多妥协和让步了,说到底,你又不是真正的宋家人,就为了一个宋楚琪,你今天便就这样不依不饶的来质问我?我在你心里的分量,难道还不及那么个才刚见过一面的女人吗?”
“她跟你,怎么比?”宋楚兮没有回避话题,她看着他,眼底突然有水光浮动,“你救过我的命,我早就说过,我的命,是你的。不管是你要拿我来养蛊,还是你要利用我替你杀人,我都不会反抗。可是唯独伤她不行!我的命是你救的,可宋楚兮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给的,你明白吗?”
赫连缨和宋楚琪,少了他们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有现在的宋楚兮。
这个丫头,一直都是这样,恩怨分明的过了头,就开始认死理。
“所以呢?你还是要为了宋楚琪来和我翻脸反目?”赫连缨确认道。
“这所有的一切,也不仅仅就只和她一个人有关吧?”宋楚兮却是不答反问。
“你到底还想说什么?”赫连缨失笑。
宋楚兮倒是不觉得他这笑容刺眼,反而彼此相处了那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他随时随地这么一副颠倒众生的面孔。
她的目光里带了许多复杂的情绪逼视他的面孔,咬牙问道:“我父亲——宋亚轩他是怎么死的?”
赫连缨怔了怔。
锁魂咒的事,可能是岳青阳告诉她的,可宋亚轩都死了十九年了,她居然连那件事都翻出来了?
这一刻,看着她脸上激愤又痛苦的表情,赫连缨才骤然发现——
眼前的这个局面,远比他预期中的还要严重。
他面上笑容瞬间敛去。
而宋楚兮却是只看他这表情,一颗心,就突然一凉到底。
这么多年的避而不见,这么多年的自欺欺人,其实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她也多希望他能理直气壮的矢口否认这一切。
可是,他没有。
他只是眉头深锁,陷入了沉思——
宋楚琪不应该能联想到这个层面上来的,否则的话,以那个女人刚烈的个性,早就上门寻仇了。
而且——
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宋楚琪也不可能知道一切的内因的。
宋楚兮其实能够明白他此时心中的困惑,她苦笑了一下,突然不愿意再面对他,转身在这屋子里踱步,一边道:“我问过我阿姐,当年为了找到蛰伏潜藏在沼泽里的蟒王之血给我做药引,治我娘胎里带出来的虚热之症,她同我父亲潜入沼泽寻找,当时也遇到同样潜入沼泽寻找蟒王的人。我阿姐和父亲夺得蟒王的心头活血,回程的途中又一次同那些人对上,我父亲不敌,丧命其手。当初阿姐是怕母亲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回到宋家的之后才隐瞒了真相,只说父亲是死于匪徒之手的。她以为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根本就一直都没死心。”
她说着,一顿,忽而仰天长出一口气,“我的这个身体也不过就只是**凡胎,如果说你要用来养蛊是非我不可的话,那么原因是不是就只能是从这里解释了?因为我服了蟒王的心头活血,那蟒王是千年的灵物,所以它留在我体内的药力仍有余力?”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没再回头看他。
赫连缨仰面朝天,靠在椅背上,突然也是失声苦笑出来,叹惋道:“岳青阳啊岳青阳,到底还是我当初大意了!”
“你不是大意,你只是太过自负,这么多年了,你应该从没想过有朝一日我阿姐她还会出现的吧?”宋楚兮接过他的话茬,想到岳青阳,她的心口突然莫名抽痛了一下。
那个温润安静的男子,一生身世飘零,在这所有人当中,他才是最无辜也最无奈的那一个吧?
他不能背叛对旧主赫连氏的忠诚,也不忍让唯一的亲人为难,便就只能选择牺牲了他自己。
甚至于是到了这个时候宋楚兮都不知道当初岳青阳会想方设法的帮她,只到底是因为私人的感情作祟,还是为了彰显他心中一直以来被压抑的良知和善念。
他就那么走了,至死都只能矛盾痛苦的保持沉默,守口如瓶。
宋楚兮的心中悲痛,艰难吐字道:“至于岳青阳——他是对我太没
是对我太没有信心了,他以为我不会相信他,他以为我一定不肯背叛你,他有太多的话,却因为自己的身份立场问题而无法轻易说出口,所以最后他才会选择用自己的命做筹码,换我相信他。他留给我的东西里面藏了一张纸条,这个——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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