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说我知道她人没在你手里,可没说我就会对你密令即墨桑楠设局暗杀她一事视而不见!”宋楚兮道,语气冷酷而决绝,“如果你一定要这么说,那我也承认,我就不是不肯承你的情的。而且赫连,你应该比我清楚,不是我要赶尽杀绝,而是你我之间早就仇深似海。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的,我无力改变什么,那么从现在开始——既然你要致力于匡复西疆,那么我就只能是拼死守住南塘,但凡是有我在这里的一天,南塘的天下,就不容你赫连氏涉足,从今尔后,但凡是你要做的事,就都是我要反对阻挠的,你我面前——绝无第二条路可走!”
以前,她和他之间,虽然也有反目,但却可以相安无事的掩饰太平。
可是现在,她当面宣战,要主动的与他为敌?
赫连缨看着她脸上表情,他知道她不是在开玩笑的,也不算一时的意气用事。
他惋惜的叹一口气,却也不见怎样的恼怒和失望,只是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犀利的反问:“你要守的,难道就只有南塘吗?”
宋楚兮看着他,唇角紧绷。
赫连缨晃了晃手中夜光杯,勾唇浅笑,眉目生辉,“殷黎被殷湛压在了老郕王处,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不重,但是字字句句都有种婉转的尾音浮动,别具深意。
他知道殷黎的去处?
不过赫连缨这人,虽然不择手段,但宋楚兮却能肯定,他不是那种会随便拿孩子来威胁控制她的人。
可是这些话——
他原是可以不说的,大家还可以继续掩饰太平。
宋楚兮不接他的茬儿,他却也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以当年你们从天京逃离时候的情形,那小丫头跟着你们,的确是不安全的,殷湛将她留在京城,我相信其中绝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出于对她安全的考量。可是殷述那个小子也没那么丧心病狂,如果就只为了这一重原因,当初殷绍死后,你和殷湛为什么还迟迟不肯接她回去?”
宋楚兮紧抿着唇角,一语不发。
赫连缨就又继续说道:“如果我是郕王,在殷湛和殷述那个毛头小子之间要压宝,我也肯定压给殷湛。且不论当初是殷湛主动抛出了诱饵,还是郕王以那一次的援手做筹码,逼他给出了承诺,最后他所要求的,必然都是要将分崩离析的北狄帝国重新整合起来。殷绍死后,你们没有带回殷黎来,是因为,殷黎是被他扣在手里的人质。那老头的心地是不错,也许就算殷湛出尔反尔的不肯再回朝,他也不会动那个孩子,但是一气之下,却极有可能再不将她归还了。不管是你还是殷湛,你们受得了?”
为了换回殷黎,所以殷湛和宋楚兮是从离京的那一天起就做好了重回天京,并且一并掌控北狄和南塘的准备的。
赫连缨知道。
可是,他也没打殷黎的主意。
宋楚兮知道,不管是他屯兵塞上却久不动作,还是在殷黎的这件事上装聋作哑,这都是他对她的宽容和让步,他们虽然已经决裂,但他却并不想闹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可是这有什么用呢?有些太平,不是想掩饰就能伪装出来的。
宋楚兮不说话,赫连缨就继续说道:“我应该看到了,处在我这个位置上,有些事,我不得不做。我承认我曾经为了达成一些目的而利用过你,可是现在,难道就因为我泄露了宋楚琪的身份,让她遭遇了捧着即墨氏的暗杀,你就要和我动手吗?就算你们之间有一个姐妹的名分——在我和她之间,你需要作出这样的选择吗?”
宋楚兮刻意的避过他后面的诘问,只道:“那你所谓的不得不做的事具体又都有哪些?”
赫连缨迎着她的视线,面色从容,“怎么,这一次我对宋楚琪出手,真的就这么不可原谅吗?”
“赫连,你我之间,真的有必要还这样遮遮掩掩的不坦白吗?”宋楚兮反问,不管他是如何的谈笑风生,她面上始终都无一丝的笑容,“你知道我为的是什么,如果只是这一次,你以为负一时之气而要对她痛下杀手,那我无话可说,毕竟有你们之间当初的关系摆在那里,
摆在那里,你咽不下这口气,也是人之常情——”
不知道为什么,宋楚兮开口的语气突然有些艰难。
赫连缨挑眉,“但是?”
“可是当初策划彭泽宫廷政变,用即墨宇的死逼走她的人,本来就是你。”宋楚兮道,字字清晰。
“是她跟你说的?”赫连缨面上神色不变,依旧问得从容。
宋楚兮抿着唇角,又是沉默。
“凡事都总要有个理由因果的。”赫连缨等了片刻,见她不语,就径自开口分析,“就当初的那个形势来看,在殷氏,宋家宋亚青和端木家的端木旸眼里,宋楚琪都是眼中钉,谁都有设计逼走她,破坏那场联姻的理由,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一口咬定那是我做的呢?”
既然宋楚琪自己亲口承认了她和即墨宇之间的关系,那么至少在这件事上就没必要装糊涂了。
当初这三方都有理由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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