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玻璃门外是来来回回的身影。这里的中国人很少,不管是烧伤病人的家属还是负责这次事故治疗的医师,都操着一口流利的泰语。像我们这种来自东土大唐的旅游者,根本就像是这个世界的外来物种,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病房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味,洁白的床单,洁白的窗帘。窗户外还是没有散去的黑烟。看来这次的跨海大桥事故给普吉岛带来了很大的损失,至少一个星期之内那座桥不能通车了。电视上长得像是人妖的主持人还在说着刚刚发生的恶性新闻,还好的就是在泰语字幕的下方还有着英语字幕,这可以让我们很方便地清楚她究竟在说什么。无异于就是对这次大桥事故的分析,可是火灾发生的原因尚未查明。我最担心的就是白一飞现在的情况,他说去攀牙湾就也不一定会去攀牙湾,不管有没有封路。但是不管他去哪儿了眼下我们都没找到他,那个让整座大桥都震动的巨大爆炸真的让我心有余悸,觉得会不会给白一飞造成什么威胁。宫溦晗已经去找了,其实她也没抱什么希望,白一飞就是那种无厘头的人,解决了危机的他大多时候都会去庆功,比如自己去米其林三星点一份老贵的菜一个人享用,再或者去夜总会叫出最漂亮的小姐来搂着她的肩膀喝酒……而他说的在攀牙湾集合也很可能就是句无心地话而已,随口说的。等他玩够了会忽然想起来这个约定,然后才会跑到攀牙湾去看你被放了鸽子的表情。
我看着坐在床头旁边削苹果的叶子。不管是在电视剧里还是在小说里,为什么每一个照顾病号的人都会削苹果呢?削苹果这么麻烦,对剧情的推进一点帮助都没有,我还是觉得扒个香蕉皮比较容易,不知道那些编剧和作家是怎么想的。不过削苹果的刀子还是有点用处的,比如病人忽然发病,拿着苹果的人就会削到自己的手,然后出血,让读者和观众产生共鸣。
但是我满脸黑线地看着叶子削出来的苹果,接近两厘米厚的苹果皮……这剩下的果肉除了苹果胡也不剩多少了,看来叶子在家里真没干过这种粗鄙的劳作啊。
“赵大小姐亲自削苹果啊!谁这么荣幸?”王瑶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看着叶子,看来那根骨裂的腿并没有什么大碍,“给我吃的还是给安逸吃的?”
“安逸吃苹果,你吃皮儿。”叶子笑着回答。
“我能不能吃皮儿?”我看着那两厘米厚的苹果皮咽口水。
整个医院仍然在忙碌,有更多的伤员被送来。这次大桥的火灾究竟造成了多少人受伤还是个未知数,不过说到底这次的事故就是控龙人造成的,在桥上发生的地震就是海啸的后遗症,虽然海啸应该是被权小柒成功地阻止了,然而恐慌仍然或多或少地在人们心中平添了不少阴影。这次控龙人的目标是叶子,还好眼前的叶子还知道给小伙伴们削苹果吃,不是昨天那副六亲不认的模样。有的时候我还会担心眼前这个文文静静的小女孩会忽然变身,冲我发激光。
我坐在床上比叶子高出了很多,这感觉很微妙。还在上高中的时候,我就每天站在教室门口的窗户那里等叶子来,学校有自行车区和地下机动车区。叶子从来不会像那些飞扬跋扈的娇小姐或是阔少爷一样在学校草坪上开迈巴赫。她每次都是骑着一辆很普通自行车来,纯白色的车筐里每天都会放着一本新的杂志,有的时候是《意林》,有的时候是《英语街》。教室在二楼,我也是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可以清楚地看到她长长的睫毛,真的很长,盖住了女孩有点酷酷的眼睛。那感觉真的很好,而现在可以离得这么近,虽然那双眼睛变成了蓝色,但是空灵中也不缺乏那种生动的美。
“安逸啊……”叶子递给我那个只剩下胡的苹果。
“怎么了?”
“这样是不是太麻烦宫溦晗姐姐了,我们认识不过才几天而已,她就做了这么多事情,要是白一飞真的不在攀牙湾,能不能不要再让姐姐跑前跑后的了啊。”
“那怎么办呢?”王瑶嚼着苹果皮,“也不能丢下老白吧,那可是护送我们去北极拜佛求经的大师兄啊,我们要把他赶回花果山去吗?”
“不是啦!”叶子拍了拍他骨裂的腿,“我是说宫姐姐这样找就是大海捞针一样啊,攀牙湾也不小,谁知道白一飞在那块石头后面藏着。”
“按你这么说,我们应该怎么办?”我觉得叶子好像话里有话。
“只能再麻烦那个人一下喽!”叶子耸耸肩。
是么……我也猛地想起那个人来。说来也真是的,她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都没来得及说声谢谢。没想到到了普吉岛打回去的第一个电话居然还是请她帮忙,我这个朋友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我拿着叶子的手机,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她大大咧咧的脾气一定也不想听我跟她说谢谢,要说帮忙的话,她一定是义无反顾的,可我欠她的人情太多了,以后能还得完吗?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拨通了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电话响了没多久便接通了。
“喂,同桌啊,你这才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欠收拾了?今天是你生日对不对,可惜不能跟你一起过了,我……”久违的唠叨声在耳边回荡着,好像又回到了熟悉的高三四班,下了课同学们围在她身边听她将昨天发生的新闻。
“于诗啊,是我,安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哦?”电话那边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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