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年过完, 离初雪生产的日子也不远了,她人也变得越来越慵懒, 整日里足不出闲云阁,反倒是若芙,日日带着豹儿过来和她同吃同住。
别人送给裕王的四个美女,全部被封为美人,几个月来, 裕王只要得了空闲, 便不分白天黑夜地与她们寻欢作乐,再也没有了往日与景王争夺储位时的谨慎与顾忌。
事实上,他也无需再顾忌什么了,现在的嘉靖皇帝,根本就没有精力来理会儿子的事情了。
自打去年入冬以来, 嘉靖的身体就急剧地衰败下去,整日里咳嗽气喘, 连奏折都无法再批阅, 在乾清宫里静养着, 等闲不再召见臣子。
年后裕王又去探视了几次, 据御医透露,如果开了春依旧不见好转的话, 恐怕就好不了了。
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野, 不过, 所有的人都没有惊惶之态, 生老病死本是很自然的事情, 嘉靖已经年过五十,即便现在就死,也有儿子可以继承皇位。
何况这儿子是唯一的儿子,压根就不会有什么争议,而且裕王早已成年,被作为储君培养了很多年,权力平稳过渡,国有长君可依,所有人的荣华富贵一律不变,也就没什么好忧心的了。
至于裕王,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等得早已麻木了,在得知父皇病危的一刹那,脑海中竟是一片茫然,也分不清自己是悲是喜。
相比较起来,反倒是他的两位老师,高拱和张居正神色间有了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他心底明白,这两位都是有很大志向与抱负的人,可是,自己一日不登基,他们二人就一日进不了内阁,他们的抱负也就无法实现。
自从得知林玉容怀孕的消息以后,裕王对张居正的戒心解除了不少,师生间,最低限度,是裕王心里,又恢复了对张居正的亲密和信任。
每次从宫中探病回来,他就在闲云阁里关起门来,和老师们商量做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做。
张居正对裕王说:“王爷,此时陛下病危,作为他唯一的儿子,您该进宫日夜侍奉汤药才是。”
听了这话,裕王面上露出了犹豫之色,他暗想,服侍不服侍,这皇位不还都是自己的么。
高拱看出了裕王的心思,也劝道:“王爷,我朝历来以孝治天下,您不久就要登基,自当在天下臣民面前做出表率。”
裕王见两人都这般说,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了。
他这一进宫,就是一个多月,后花园里的杏花开放的时节,嘉靖皇帝终于驾崩了。
丧礼之浩大繁琐自然不必细叙,作为他的媳妇们,王府后院所有的女眷都要进宫守灵,一直要守足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回王府。
说是回王府已经不确切了,裕王很快就要举行登基大典,她们这群姬妾,自然是要留在宫里了。
就在守灵的第六天,初雪的第二个儿子诞生了。
从一开始的腹痛,到孩子呱呱落地,只用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也就是说,初雪在灵前觉得腹痛,被人送回闲云阁,还在车上的时候,孩子就落地了。
好在林嬷嬷以前替别人接过生,等马车驶回王府,冯保开了闲云阁的大门出来迎接主子的时候,林嬷嬷已经笑眯眯地抱着用自己的外衣充做的襁褓,从马车上走下来了。
裕王夫妇和其余姬妾都在宫中守灵,王府中得力的人手也都去宫里伺候男女主人去了,府里整日冷冷清清,可是,初雪却觉得这个月子做得很清静,她最怕高湘和那群美人以及其余皇亲贵族的夫人们川流不息的送礼与探视,
新生的孩子和哥哥姐姐完全不同,虽是男孩,却安静的出奇,每日里吃饱了奶汁,就呼呼大睡,醒来时也不哭闹,只是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林嬷嬷忍不住夸赞道:“咱们的小哥儿倒是有君子风范呢!”
初雪爱怜地看了小儿子一眼:“既然如此,咱们就叫他君哥儿吧。”
君哥满月以后,裕王的登基大典已经举行过了,接下来,就是对后院姬妾们的封赏了。
对于这刚出生的幼子,裕王并没有表现出对豹儿那般的关心,只在登基大典的前三日来闲云阁看了一眼孩子,就匆匆去了,他也确实是忙得不可开交。
新皇登基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册封皇后。
若芙虽然早已失宠,可是陈家地位在那里摆着,若芙又是正妻身份,自然是无可争议的皇后。
册封大典当日,杜太后和若芙很体贴初雪产后身子虚弱,一齐叫她不要去太庙了。
于是初雪就坐在家里,听着小月从其它人嘴里听来的若芙册封的盛况。
“咱们王妃——不,咱们皇后娘娘到底是书香大家出身,那一身霞帔穿在身上,就是气派,娘娘,您说,王爷会给您封个什么妃呢?”
初雪凝视著怀中君哥熟睡的小脸,有些心不在焉地道:“管他封个什么呢,我孩子都有了三个了,哪里还稀罕他的宠爱!”
林嬷嬷胸有成竹地道:“小姐,您可不能妄自菲薄,您是王爷所有的妻妾当中,唯一有儿有女的,就冲着这三个儿女,王爷——不,咱们皇爷也绝不可能在名分上亏待了你去,就算他想亏待,那帮朝臣们也不会乐意啊。”
“就是就是!”小月急忙点头应和:“事情是明摆着的,咱们豹哥儿居长,将来是无可争议的太子,谁敢轻视了小姐您啊。”
初雪看了小月一眼:“你这话压根就不该说,甚至有这样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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