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到天给了我第二次活下去的机会;我是否应该顺着上天的旨意;对这一切感恩戴德?
现在想这些都是没有实际意义的。但只有这些虚妄的事情才能安慰我。让我觉得我还不是生不如死;至少;我还在思考;我还能思考。
门忽然被推开了。我的心忽然收紧了。我听到轻寒一骨碌爬起来的声音。
“爷。。。。。。”
他到底还是来了。
有好几个人的声音;有个老婆子服侍着把我的盖头掀了。然后就所有的人都退下了。
空气很阻滞;我有些呼吸不畅;比刚才盖着那块布还憋得慌。
我忽然想到西方一个小说法;说夫妻行礼结为夫妻之后;谁先说话;谁就掌握了夫妻间的话语权。这在现在这个时空里当然是不适用的了;但为了安慰一下自己;我决定还是相信。我扑通一下子跪下来。
“四爷吉祥。”我响亮的说。心里又冒出一点希望;还好;我的幽默感还在。
“起来;起来。”声音里有点点不耐烦。他在床边坐下。
我站起来;还是垂着头;眼睛一直盯着那双靴子。但我分明感到有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扫视。这家人看人都是用“扫”的吗?
“你叫什么?”他的口气很平淡;有淡淡的酒气传过来。
我差点笑出来;原来旧式婚姻的第一句话真是问名字。
我是苏理庭;是苏理庭嫁了面前这个男人。
“阿离。”我终于抬起头;看着他。比我想象中瘦。没我想象中凶。
“阿离?这个离字太悲切;我不喜欢。”他的眼睛里蓄了些嘲讽的笑意;让他清清亮亮的眸子很有挑衅的意味。
我又垂下头;说:“阿离是小字;正名叫善玉。”
“这名字又落了俗套了;不若阿离来得清朗雅致。”他立刻说。
我垂着头不说话。忍耐;忍耐;再忍耐。
深呼吸三十秒。
深呼吸一分钟。
有点不对劲。
非常不对劲。
我听到有轻微的鼾声。他已经靠在床边睡着了。
我出了一口气;轻轻走到桌边;脱了重得要命的头套;还有那双不是人穿的鞋子。倒了一杯茶;拿了一块糕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他们倒是有家宴;快活的很;苦了我一整天什么好东西都没吃上。还不停的磕头。真是造孽。
现在应该去做什么我当然知道;应该履行妾侍的职责;去给他更衣;服侍他睡觉。但我现在就是不想动;只是想享受一下这片刻的欢愉。
我坐在桌边;端着茶;就着糕点;开始细细打量那个男人。
他现在还很年轻。额头光洁;有线条优雅的鼻子;可能龙准是帝王之家的一个标志。还有看上去很敏感的嘴角。
他的眼睛很深。
我被茶呛住了;他正张着眼睛;看着我;似笑非笑。
他朝我走过来;我又是扑通一跪。
他伸手扶了我;又在我脸上撩了撩:“也不要太拘谨了。”
也不要太拘谨了?
作为一个现代女性完全可以把这句话理解成“我是一个”!
可能他喜欢玩疯一点的?有可能;他这种压抑太深的人往往需要找一个发泄对象。
然而我真正开始为他宽衣解带的时候;那些胡思乱想都消失了。他从我的额头一直吻到我的脖颈;然后是锁骨;有条不紊的剥开我的层层衣衫。
我却笨手笨脚;那些扣子啊带子啊;简直是对耐心的一大考验;我终于知道人类最伟大的发明原来是拉链。
我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但就是紧张;他用力握住我的肩;好让我抖得不那么厉害。
因为痛楚;我紧紧的抱住了他;他的气息让我觉得安全。就好象这个时空里;我只是狂风中的船;随时会被命运抛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我抓紧他;进入他;与他合二为一;好象他是我与这个陌生而残酷的世界唯一的维系。
囚
那一晚上突然产生的依赖与眷念都在大白天里渐渐蒸发,两个月之后,我差不多忘了那个男人长的什么样了,只记得,我扯乱了他的发辫,与我的长发纠缠不清。
我失眠的情况逐渐严重,比之出嫁之前有过之无不及。
我惧怕那样的黑暗。安静的,毫无生气的黑暗。若不是还有几声打更,我真要以为自己躺在坟墓里。我在那样的暗夜里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在呼吸。
没有失眠症的人不知道失眠的痛苦。失眠的人在失眠的时候,没有睡着,但也不是真正清醒的。
连福晋都注意到了我的精神不济。
服侍她吃了饭,我垂手立在一边。想打哈欠又得憋着,憋得眼泪汪汪的。一心就盼着快点结束,我就可以回去,看我家轻寒和阿黄玩了。
阿黄是我养的狗。看后门的老林拾到它,准备做狗r吃了,我让轻寒讨了来养着。赖皮狗罢了,比不上她们几个养的狗精贵。
“善玉啊,你最近精神头似乎不怎么好啊。”福晋悠悠的开了口。
我立刻答话:“可能是因为秋后容易犯困。”
福晋轻声应了一声。
“你下去吧,这里有她们伺候着就行了。”
我退了出去。
走到门槛的地方,听到她似乎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明儿齐太医来问平安脉,你也让看看。”
我差点栽个跟头——原来她是以为我怀上了。
结果当然不是喜脉,那个老太医给我诊了半天,说我是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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