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他注意到那个小孩不怎么哭了,整天跟在清歌p股后头,清歌则常常把自己学到的课业转教给小孩,小孩很开心地笑,然后清歌也笑,他们在一起笑得那么快乐,让他惶恐地感到,专属于他的清歌似乎被这个爱哭的小孩抢走了……
慢慢地,大臣们喜欢他尊敬他,宫里的太监宫女也抢着照顾他,清歌却一如既往的悠闲恬淡,那矗立着凤隐宫的寂寞模样、那静谧若有所待的表情几乎冲破了那幼小的身躯,让躲在暗处的他看到了一抹遥不可及的飘逸灵魂。
相比之下,他凤九天却只是高高在上的太子,站在俗世的尴尬位置上,既不能达到那种飘然若仙的境界,也无法走进那种平民笃实的热闹中,高不高,低不低。
当他开始懂事的时候他发现,父皇的心思开始游移,对他的管教越来越疏忽,却把本该传授给太子的知识一丝不漏地教给清歌,是天舞无意间发现并且悄悄告诉他的,刹那间,他的心沉进了深渊。
天舞年幼,也许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可是对于自幼便聪颖非凡、心思敏捷的他而言,父皇的计划再清晰没有了——父皇,是想废了他的太子之位,然后传给清歌吧?!
在母后寝宫发生的那一幕,成为他胸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痕,父皇,父皇居然真的提出,要废去他的太子之位,转而传给清歌!
那一刻,他隐忍多时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从小,他放弃了一切属于孩子的乐趣,那么努力地学习吸收着一切,只希望能够成为让父皇满意的东宫太子,可是这一切根本就是可笑的痴心妄想,父皇完全看不到他艰辛的付出,自从清歌出生,父皇的心思就全部围绕在清歌的身上,把一切最好的都给了清歌,现在,自然也包括未来的皇位。
父皇一心要让清歌继位,可是母后却坚决反对,从来都顺从父皇意思的母后,显露她让人震惊的出色风范,高贵如天神般,让他小小的心灵涨满了热热酸酸的东西,终究,还是有人爱他的。
他看到,清歌沉默地躲在那里,雪白的小脸上,表情淡得几乎看不到一丝哪怕是喜悦或者是震惊的痕迹,甚至还有淑妃的两个儿子,都呆呆地听着父皇和母后的生平第一次争吵。
发誓绝对不会嫉妒清歌的他,蓦地感到了一丝如蛇般的阴影缠绕上来,终究,他还是个孩子,已经到达忍耐的极限。
可是就在他要崩溃的时候,却发生了一件真惊人心的大事——五岁的清歌,突然病入膏肓,在来不及跟任何人打招呼的前提下,便被外公匆匆带出宫外,说是想尽办法治疗,实际上……
父皇面如死灰,母后病倒在床,都不及这个消息来得震痛他的心——这一去,清歌也许永远也不能回来了。
他,再也见不到清歌了。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到清歌,可是他总觉得,清歌没事,他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宫里的太监和宫女们常常偷偷地感叹地聊这位命运多舛的皇子,朝里的大臣们暗暗叹息,明知道皇室的子嗣很难长到成年,这已经是大家心照不宣的阴暗秘密,可是清歌的出事,却激起了他们同仇敌忾之气,一致上书请求皇上明察秋毫,为清歌殿下报仇……
是啊,清歌是上天派给皇室和朝堂的一道温暖阳光,照亮了每颗在人间地狱中挣扎浮沉的残破心灵,这样的一道救世阳光,谁这么忍心要将他赶回天上?他们不允许,连他,也化尽了那一丝不甘,愤怒并且绝望地等待,等得他期盼的心已经彻底死寂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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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上,天地间一片苍苍茫茫,万里黄沙血流漂杵,几十万几十万的生命就那样卑微地消失,而他,就是那主宰一切的神!
保卫家园,是他的职责,太子亲征,更是激起了天日军队上下一片士气大振的欢呼——有他们英勇无畏的太子带领他们,就算战死沙场,也是最壮烈荣誉的归宿!
风在耳边呼啸,血花在眼前纷飞,黄沙漫漫遮住了他的视线,一道长戟的寒光闪过,他劈向对方首领的刀势一顿,已经不及返回……
斜刺里,一把细如长剑的雪亮长刀横c过来,轻轻挥出,削断了那尖利沉重的长戟,不待他回头,便听到一声熟悉又陌生的低喝,“退后——”
不及多想,他和他的骏马顿时淹没在一波一波涌向前来的人潮当中,他抬起血红的鹰目看过去,天地刹那墨黑如云,翻卷涌动,大地在动荡,一支支怪异的军队迅速穿c期间,将固若金汤的敌军部队切成了一块一块首位无法顾及的案板鱼r。
“我们回营吧!”一声浅笑在他耳边响起。
他猛然回头,霎时仿佛时光倒退了十几年,记忆深处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对他展开了第一个笑脸……
他不敢相信,“清歌?”
眼前那飘洒俊美风姿端然的白衣少年,跃下马,翩然若仙,清澈双眸直直地看向他,冲他亲热含蓄地一笑,“大哥!”
泪水,霎时涌了出来,冲刷着他高贵英俊的面庞上狰狞残酷的血清。
“你这些年……可好?”
厮杀的战场,淡化成远方的一幕青烟,再也激不起他的壮志豪情,眼前,最重要的是眼前。
“我很好,常听到外公说大哥的事,大哥是咱们天日未来最好的指望!”少年和善而睿智的清眸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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