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窗前,双手撑住下巴,虔诚的看着天上的太阳,太阳每移动一点点,她就会开心的不得了。
大概是看久了就眼花了吧,曲月升总觉得太阳、蓝天、白云都是圣僧的影子。光芒万丈的太阳是他的气度,湛蓝无垠的蓝天是他的胸怀,聚散离合的白云是他的目光,温暖和煦的微风是他的笑容……
忽然,门外传来古朴沉闷的钟声,一声又一声,在耳畔振聋发聩,仿佛须弥真言一般发人深省,让迷茫已久的人忽然福至心灵。
“未时到了!”
曲月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往外跑。还没出院子,隔了老远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红褐色身影,她猛地放慢了脚步,学着印象中大家闺秀的样子走起了小碎步,但又嫌步子太小走路慢,忍不住又快步前行。远远看着,倒像是小跑似的。
出家人沉稳,所见女子大多也是同样古板的比丘尼,走路讲究步伐稳健,踏地无声,连每一步的距离都有严格的规定,从没有曲月升这样碎步小跑的,虽然是穿着同样的灰色僧袍,却如此的明艳活泼,宛如萦绕在佛像前纷飞的蝴蝶。
“曲姑娘,不必如此着急。”闻远语气淡然,下意识却上前走了几步。
小跑过来的曲月升堪堪收住脚步,在他面前停下,气喘吁吁地道:“圣僧,你等很久了么?”
其实约定的时间是未时一刻,曲月升一听见未时钟声响起就跑了出来,为的就是不让闻远等,却没想到他还是早到了。
因为一路小跑,她额头已有一层细细的薄汗。闻远微不可察地低叹一声,从衣袖里拿出一块灰色的僧帕,手掌平摊,把帕子摆在曲月升面前,道:“贫僧也只是刚至。”
曲月升明显楞了一下,小鹿眼滴溜溜一转,飞快地抢过手帕,歪着头问了一句废话:“给我的?”
闻远从容的点头。
她不可置信地深吸一口气,好像怎么努力也克制不住自己的兴奋,只能赶紧用帕子挡住脸,想遮住即将喷薄而出的傻笑,却遮不住一双因为笑意弯成了月牙儿的阑珊妙目。
闻远浅浅一笑,清爽的仿佛山涧微风,手上拈起一个菠萝花指,在曲月升眼里是如此的从容淡然,宁静安详,在他面前,好像莲灯上宝相庄严的佛陀都会黯然失色。她脑海中一片空白,竟然傻傻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圣僧,你笑起来真好看。”
闻远拈指行了一个佛礼:“有正/法眼藏,涅盘妙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传,付嘱摩柯迦叶(1)。”
话间,他已经转身往前走,渐渐与曲月升拉开距离,红褐色的袈/裟被风吹得鼓起,有一股遗世独立的寂寥。
曲月升回过神来,小跑追上他问:“什么意思啊?”
闻远稍稍放慢了步调,耐心地为她讲解:“刚才那段话,讲述的是佛祖拈花一笑的故事。灵山会上,大梵天王以金色菠萝花献佛,并请佛说法。可是,如来佛祖一言不发,只是用拈菠萝花遍示大众,从容不迫,意态安详。当时,会中所有的人和神都不能领会佛祖的意思,唯有佛的大弟子——摩诃迦叶尊者妙悟其意。破言为笑。于是,释迦牟尼将花交给迦叶,嘱告他说:吾有正/法眼藏,涅椠秒心,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不立文字,教外别转之旨,以/心/印/心之法传给你。”
“啊……原来是这样。”曲月升怕闻远笑她没有佛缘,于是假装自己听懂了的样子,却不知自己拙劣的演技根本逃不过他的慧眼。
闻远不动声色的继续讲解:“其实,佛祖释迦牟尼这里所传示的,正是一种相顾无言的心态,这种心态至为安详,静谧,调和,美好,是不能用任何语言和行为来打破的。而迦叶尊者却正好能与佛祖心有灵犀,妙悟其意,故能受佛正/法眼藏,传佛心印,为禅宗初祖。”
“哦……原来如此。”曲月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嗯,这回是真懂了。
闻远颔首低笑,不同于方才宁静祥和的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
曲月升也在偷笑,不过她笑的却是佛祖与迦叶尊者的心有灵犀。大概只有真正心心相印的人,才能如此精准的妙悟其意吧,难怪人家能成为禅宗初祖。唔,这算不算……腐眼看人基?
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双手合十,默念:我等俗人,佛祖勿怪勿怪……
藏经阁建在浮屠塔的最顶层,却并不像武侠小说中写的那样神奇,它既没有藏着《易筋经》这样的武功秘籍,也没有住着武功天下第一的扫地僧。它仅仅就是个普通的佛塔,甚至还有些破烂,门外随便派了两个小沙弥值班,里面堆满了古旧的佛经,反而有些类似于现代的图书馆。
高塔里的阶梯又高又陡,闻远在前面引路,曲月升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拾级而上。红褐色的袈/裟,灰白色的僧鞋,就是她在藏经阁里最直观的视觉印象。
绕过密密麻麻的书架,尽头放着桌椅笔墨,可供人阅览小憩。曲月升深吸一口气,好像空气中都弥漫着安定祥和的味道,掉漆的书架,古朴的经书,隐隐流露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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