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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达成一致,我和齐远一刻都不敢耽误,白天的时候忙着制定销售计划,或者到处奔波和客户谈项目。晚上不是应酬开发商来讨债,就是讨好各家银行高层谈贷款,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时时刻刻紧绷着一g弦,不管是身体还是大脑都不敢有片刻放松,简直就累得像条狗。
但是,哪怕我再苦、再累、压力再大,我都不能说天要塌了这种丧气话,因为天不能塌。为了下面的几百名员工,我们要把它顶起来,并且顶得好好的。
在这种忙碌的工作节奏里,尽管我每天都会回家,却没有机会见到叶韩。我起床的时候,他早就上班去了。等我醉醺醺地赶回来,他恐怕早就睡得很熟了。何况,即便我们有机会坐在一起吃顿饭,我们之间又有什么话可说。本来他对着我就是一副兴致阑珊的模样,从来都是我故意找话题来逗他,现在连我都没了说话的力气,我们俩只能是相对无言而已,这种情况更是我害怕见到的——在我的感情观里,爱情是充满了幸福和甜蜜,而不是让人疲惫不堪的抱怨。所以,即便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很少对他说工作上的难题。我希望他心里的江衡予是强大的,而不是整天低声下气地求人办事。
我人生的前三十年确实过得顺风顺水,家境不错,衣食无忧,学业顺利,名校毕业。工作几年就和齐远一起创业,过程中虽有困难,却始终不曾将我们击溃,直到这次才有落败的危险。
事业对男人来说是自信的基础,当我站在不败之地的时候,我坚信爱情不会离我太远,只要我愿意伸手,终究会让我勾到。可是,当事业陷入困境的时候,所有的事都仿佛失去了底气,我没办法对我爱的人许诺未来,即便这次是我心甘情愿想稳定下来。
此刻,我的脑中充满了各种数字,还有一个模糊的背影。我努力地想要追上去,却终是被数字所扰。
或许我真的不够成熟,当挫折接踵而来的时候,我感到方寸大乱。
我和齐远的工作状态就像回到创业初时,只是负荷了这么多压力要比从零开始更艰难,面对客户、面对员工的时候,我们脸上堆满了笑,装作一副x有成竹的样子。只有在散场以后,两个人累得说不出话,抬头看到对方疲倦的模样,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
在我过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我以为我是超人,无坚不摧,无所不能。等到难题一个接着一个出现,我忽然发现原来我只是普通人,会觉得累亦是会觉得痛。
这天,我和齐远刚从外地飞回来,他才上车就接到家里的电话,挂断后,苦笑着说:“从月底开始,陆陆续续能有几笔钱到帐。”
他顿了顿,无奈地摇头,说:“我把出租的几套房子,还有我老婆名下的商铺都拿出来卖了。”
不等我开口,齐远叹了口气,说:“如果都能卖出去的话,拿到手应该能有几千万……现在这种情况,哪怕是几百万的资金都很重要。”
我当然希望我们不至于穷途末路,可是,现在的情形确实糟糕,我没办法劝说齐远不要卖房子,因为我很清楚公司还有多少钱。如果不能把嘉定的项目抵押出去,哪怕是一两千万都是杯水车薪。但是,正如齐远所说,就算只有一两百万都够我们撑一阵子了。
难得赶在晚饭前回到家,我却没有想要休息的念头,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回来的路上,我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我要把这套房子卖了,既是帮齐远一把,也是为了付出了十年心血的公司。我知道即便公司倒闭,我都不至于找不到好工作,可是,这家公司是我们俩一手创立的,它代表了我们年少轻狂的冲劲,以及十年来的成就和信心,我不能让它就这么垮了。
我没有联系中介,直接打电话给庄瑾,他一直很喜欢这套房子,从两年前起就囔囔着要我卖给他。只是不知道在这样的市场下,他会不会愿意接手。
幸运的是庄瑾不是趁势压价的人,爽快地按照市值给了我一个理想的价码,并且答应我过两天有空就来办签约和过户,一次x付款打进我的账户。我知道他猜到了我卖房子的原因,而我也没有白交这个朋友。
然而,不管合同签完后,庄瑾会不会立刻搬来住,我都要把房子交付给他,所以,我要如何向叶韩交代?我看着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心里不禁烦躁起来,如果可以我g本不想开这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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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钟刚过六点,叶韩就回来了,开门进来的时候,我仍然坐在客厅,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他的表情略有些吃惊。
“你在家?”
叶韩一边换鞋,一边往里面走,不时用余光打量我,却不愿意放下脸面看我一眼。我站起身,缓缓走到他的面前,无奈地朝他笑了笑,说:“我有事对你说。”
我知道,叶韩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他,仅仅是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就足以令他猜到什么。果然,他脸上一怔,迟疑地看了看我,放下手上的东西,问我说:“说吧,你又有什么事?”
他的语气里不乏嘲讽,听得我心里一阵心疼,凝视的目光在他脸上打量,我承认我无奈、我不舍、我更痛苦。但是,哪怕我把心掏出来给他看都是毫无意义的,结果远比过程重要,事实就是我来不及让他重新接受我,我们又要暂时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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