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旧梦
“衍之哥哥,你能一辈子对小婵好吗?”
“当然能,小婵能一辈子不离开衍之哥哥吗?”
“不离开,永远不离开……”
脆生生的软语承诺一遍遍响着,邹衍之只觉气海翻腾,睁眼看到明晃晃的日光,终是虚幻的梦境里痛醒过来。
小婵嫁给姚清弘了,昨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小婵在姚清弘身下,是不是也是一派雨滴花娇,不胜脆弱之态。
”王爷,大理寺过来问讯,苏绍伦要怎么处置。”房跃征小心翼翼走进来请示。
还能怎么处置,他们大概在想,苏青婵竟敢无视他的权威嫁给姚清弘,他一定会把苏绍伦治死罪吧。
都认为他仗势逼娶横刀夺爱,谁又知横刀夺爱的那人是姚清弘呢!
一些正直的大臣想必写好奏折要弹劾他,而皇帝也正兴奋地等着抓住把柄惩治他吧。
“依fǎ_lùn处。”邹衍之淡淡道。
“王爷,依fǎ_lùn处,苏绍伦也就是赔丧葬银子。”房跃征提醒道,那戏子是最末等的贱民,而苏家却是官宦之家,依律法,苏绍伦只须赔偿几十两银子。
“丧葬银子靖王府还出得起,不必要了。”
逼婚不成,最后连银子都不要?靖王府的脸往哪搁?房跃征识趣地没问,自己这位爷的心思,没人猜得到。
邹衍之一杯接一杯饮酒,醉生梦死。
别的男人醉生梦死是软玉温香满怀,他却把院门上闩,一个女人不让进,孤孤单单一人一杯对影成双。
端静太妃很高兴,明月也放□段面子,几次送果品点心过来。
邹衍之对敲门声听而不闻,不是小婵,再美再好的女人,他也不想碰。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几个昼夜,他忽然听到身畔有人声道:“苏青婵死了。”
怎么可能?小婵此时新婚燕尔,欢爱情浓,怎么会死了呢?邹衍之举起酒坛继续往口里倒酒。
“王爷,宫里来人传话,苏青婵明日出殡,万岁爷问王爷要不要过府吊唁。”
出殡?吊唁?邹衍之手里的酒坛落地,砰地一声巨响,酒水淌了一地,漫到他的脚下,*像是腥红的鲜血。
白幡黑幛在寒风里猎猎作响,姚府来来往往的下人像无头苍蝇。
诺大的姚府一个主事的主子都没有,姚老爷办完姚老太太与喻紫萱的丧礼后一病不起,先前还有姚太太撑着,姚清弘出家了,苏青婵死了,姚太太当时晕了过去,醒来后只说了句苏青婵的丧事得在姚家办,以姚家妇的身份下葬,便再次晕迷过去。
邹衍之一个男客直直走进停灵的厅堂,走到棺椁前,连一个下人过来拦他都没有。
“青婵,我的女儿啊……”苏太太趴在棺椁上面痛哭。
“小婵怎么会死的?她跟姚清弘不是两情相悦吗?姚清弘怎么还要和离?”邹衍之呆呆地看着棺椁里面色焦黄干枯凋零萎败的苏青婵,喃喃自语,像问话,也像自问。
“早知道就让青婵嫁给你。”苏太太哭得更凄辛,“小婵,我苦命的女儿啊……”
本以为,姚家能包容女儿已失去清白那根刺,岂料连圆房都没有,女儿就给姚家生生逼死了。苏太太悲痛欲绝,浑然不觉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邹衍之惨白的脸刷地更白了,“你说什么?你刚才说什么?你把小婵嫁进姚家,是因为以为姚家能包容小婵曾失去清白?”
他眉眼扭曲,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关节泛白,格格声作响,苏太太害怕得身体发抖,牙齿打颤,“靖王爷,不是老身不想把女儿嫁给你,而是我女儿曾遭人使强,已失清白,老身不敢把她嫁进靖王府……”
夺去小婵清白的人就是自己……邹衍之站立不稳,扶着棺椁晃了几晃方站住,呆看着苏太太问道:“小婵自己也因为已失清白不敢嫁进靖王府?”
“不,小婵她不知道自己已失清白……”苏太太凄凄痛哭,将自己压在心头的苦楚倾诉,“靖王爷,老身不敢告诉她……”
小婵那时在山中是失忆了,后来重逢时她恢复了正常,可却是忘了山中的一切,邹衍之痴痴笑了,张开双臂抱起棺椁里的人。
“小婵,和我回去,你是我的人,咱们生死在一起。”
——下接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
苏太太惶恐地惊叫:“王爷!”
“我会让人去苏家下聘,六礼不缺。”抛下炸雷一般的言语,邹衍之抱起苏青婵一步一步沉稳地走出姚府。
邹衍之要娶一个死人!那个死人还是一个弃妇!
每一个人都觉得他是疯子。
端静太妃坚不同意,就连太后也反对,皇帝喜滋滋地等着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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