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去到一辆已经看不出车型的车子跟前,将一副厚实的机修手套递向师烨裳,同时气喘吁吁地叮嘱道:“抽归抽,别把手抽疼咯。”
师烨裳把钢管靠到凸凹不平的车身旁,低头看着自己红肿破皮的手心,随即接过汪顾递来的手套,戴好,几次握拳适应了松紧之后,她若无其事地笑道:“还真是我杀人你递刀,我放火你添柴啊?”
汪顾适才紧张的情绪登时被师烨裳的笑语化解得干干净净,两手一叉腰,她神气活现地腆着肚子高声道:“那是!我永远是你的坚强后盾!是你的犯罪同伙!是被你逼疯的港湾!”
师烨裳仰头,舒心地笑起来,笑完便重操旧业,对着那辆可怜的豪车又是一顿大抽大干,一时间,呯呤嗙啷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停车场,空气中偶尔还有几颗火星金光四射地蹦跳出来。
一幕富二代砸车取乐的情景持续了十来分钟,直到师烨裳实在是砸得体力透支了,这才把钢管一丢,退身靠到一旁的切诺基上喘气,边喘还边埋怨,“警察慢、慢死了。”
郝君裔不解地一歪头,“你想见警察?不早说。我让人把停车场的保安和几个车场入口都拦住了,就怕你砸得不过瘾呢。不过这车上有车载卫星电话,主人不报它应该也会自动报警的,你再等等,估计警察一会儿就到。”
师烨裳一听这话又来劲儿了,用袖子擦掉脑门上的汗,她弯腰,想要拾起钢管,无奈体力确实有限,这会儿真是连举钢管的气力都无以为继了,幸而她并不勉强自己,没有力气,她就干脆蹲下,一边脱手套一边偏头呼唤林森柏,“黄毛丫头。”
林森柏原本是眉眼带笑的,一听这外号,顿时就老大不高兴地瘪起嘴,默了一会儿后,她挠着鼻子闷闷声地问:“干嘛?”
“不干嘛,”师烨裳故意拿斜眼溜她,其实谁都知道林森柏最爱干的就是凑热闹,“你的人呢?让他们来放烟花给我看。”
林森柏不服气地伸长脖子冲师烨裳嚷:“不!偏不!就不!”
师烨裳不太敬业地做出一个张牙舞爪的姿势,吓唬道:“莫茗梓来咯~”
林森柏恨恨地瞪了师烨裳一眼,拿鞋尖蹭蹭地皮,不甘不愿地扬手,只见远处,h2旁停着的几辆越野立刻敞开四门,车上下来十几名精壮的猛男,个个神情亢奋摩拳擦掌地围住车厢后门,不瞬便从里面掏出各色家伙疾奔过来。看样子,林森柏一早就知会过了。
☆、大八卦
就在师烨裳抽完一根雪茄的时间里,一辆银天使被砸得稀烂,汽油机油和油漆钢板的碎屑混在一起,黑糊糊地流得满地都是。可饶是如此,师烨裳个大流氓还不过瘾,亲自开来林森柏的h2,在烂泥身上随便找个窟窿勾上钢索,上车,起步,呼啦啦地就将一大片七零八落的铁皮斜拖出半个停车位。这时,由于倾斜角度过大,烂铁皮卡的头尾卡到了停在两旁的切诺基之间,师烨裳拉了个强驱档,h2发了疯的一阵咆哮之后,车身再次向前移动。两辆切诺基架不住杠杆作用力,一辆被推得斜向后退,一辆被顶得斜向前行,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嚣叫,在场众人纷纷捂住耳朵退到遮阴的大树后面,只从树干背面露出脑袋,看师烨裳硬生生地将一堆破铜烂铁拖出车位,继而以猎奇的心态期待着师烨裳那些层出不穷的新玩法——很明显,对师烨裳来说,砸车是一项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汪顾说她考虑今后多买几辆车放在家里让师烨裳砸着玩儿。林森柏从鼻孔中呲出一口气,用老夫子的口气教育汪顾不能年纪轻轻的就有这种万里送荔枝,烽火戏诸侯的思想,不过如果汪顾买她的旧车给师烨裳砸,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在铁皮拖过地面的当啷声中,林森柏大声冲汪顾喊:“你今后要惹了她,后果就跟那车一样!”
汪顾对此早有觉悟,但想像和看见是彻底两码事。头一次目睹师烨裳赤膊上阵玩得这般凶残,她难免就要觉得心惊肉跳。好在她适应能力非凡,再说师烨裳也没当她面杀人,两权相加,她又逐渐变得勇敢起来,是一只勇敢而自信的小飞象,“我比那车扛造!”
林森柏继续缩脖子捂耳朵,“那我再送师烨裳几根钢管啊?!”
汪顾促狭地笑着腾出一只手去摸林森柏的脑袋瓜子,边摸边吼:“你送钢炮我都不怕——你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长呆毛?!”
就在她们你吼来我吼去,对吼得不亦乐乎之际,师烨裳已经将一片劳斯莱斯拖到空旷区域,推门,短梆皮靴踩落地面,抬脚踢开一颗扭曲变形的螺丝,她慢悠悠地绕着铁片走了一圈,站住,满意地点头。汪顾在远处看着,还以为工程业已进入收尾阶段,可师烨裳一个转身,继而笑微微地折返,顺着她视线的方向去看,是个没瞎的都知道她瞧上那两辆切诺基了。
刺耳的噪音过去,围观众人纷纷英勇地从树后走出来。林森柏弯腰驼背的步姿令咪宝很不满意,一拍林森柏的尻尾,她吓唬道:“再弓得像个虾米一样我就给你上背背佳了!”
汪顾听见“贝贝”,耳朵骤然变大一圈,急忙追上前去劝咪宝说:“钱总钱总,您要给林董上夹也上点儿别的夹,别上贝贝夹。师烨裳听见‘贝贝’,晚上又要灌您酒了。”
咪宝这时恍然大悟,当即就背过身去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抽完立刻自我检讨,“嘿!老娘昨晚还想呢!我是招她惹她了她就灌我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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