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话间,柴门打开。迎面见一老农,他热情的与颉跌氏寒暄,便把叔侄让进屋内。屋内简陋,供奉一画像。像中那人鹄面鸠形,身披纱巾短褐,脚着蘑鞋,正在品水喝茶,人物旁边更有一堆小字,密密麻麻。颉跌氏虔诚焚香叩拜。
他见郭荣疑惑,便解释道,“此乃茶道开山鼻祖茶神陆羽公,陆公不知所生,为竟陵禅师智积收养,及长,因不堪繁务,便逃离寺院,遁为伶人,后弃伶从学,著有《茶经》。茶之著书,自羽始,茶用于世,亦自羽始。是了,茶字与荣字倒有一番渊源,只是我一时记不起来。”
郭荣听到茶神也曾受秃驴迫害,倒有点同仇敌忾,听到茶字与荣字相关,想起名字为师傅所起,一时有些黯然。
那老农拿出十几种茶叶,备好茶具,将水烧开,直接将茶放在釜中熟煮,并依据不同品种,分别加入葱、姜、枣、桔皮、茱萸等,颉跌氏一一品尝,只是颔首不语。那老农见颉跌氏不提买卖,只得自己开口。颉跌氏却拿话激他,“这些茶品起来一年不如一年矣,可惜没有佳品现世。”那老农脸有愠色,说道,“说得轻巧,好茶千金难求,哪是易得。”颉跌氏陪笑说,“谁说不是,柳翁培育新品多年,可惜天不遂人愿,否则一同品尝新茶定能引为一快。”那老农面有得色,忽而皱眉说道,“新茶倒是有,只是培育困难,现下技术仍未成熟。”颉跌氏大喜,“敢叫柳翁拿来共赏。”那老农叹了口气,“也罢,就教你尝个先。”当下在床底一阵摸索,拿出一个小瓮。依旧把水烧开,先温杯,后置茶,倒入水,把第一道的茶水要倒掉,再注水,高提茶壶,壶中之水直泻而下,茶水被分到每一个小杯中,夹入一片嫩叶,双手奉上一杯清香四溢的茶给颉跌氏。颉跌氏忙不迭地接过,看一看那嫩黄明亮的汤色,闻一闻清雅幽然的茶香,品一品鲜爽甘醇的茶汤,一丝丝,一缕缕,尽在口舌之中,又直达灵海。他不由击节赞道,“宁可百日无肉,不可一日无此茶!此茶柳翁定要卖与我。”那老农再三推辞,推脱道,“不是我不肯,只是这新品培育艰难,今年一年仅收成半担。若是大官人要,情愿分你一半做添头。”
最后,颉跌氏死皮赖脸与老农敲定,买下各式茶叶三千担,把半担新品茶叶做添头,并立下字据,每年生产此类新品茶叶只得全数卖与他,每担约定价钱,数量每多一担则分一贯利润给柳翁,两日俱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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