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财被扯的是血横飞,惨叫连天,身体亦随之窜高伏低。
有顷,羽然真珠中块垒稍泄,蓦地银线一收,破财再惨叫一声,立时跌落在她身外四五尺开外的地面上,皓腕再翻,正待一剑索让破财立地成佛。
“姑娘,请手下留人!”赫连铁树那把豪的声音越空而至,充满一种让人心生服从的霸道力量,却绝不会令人反感。
赫连铁树话音方落,在羽然真珠愕然扭身向他望来的一瞬,人已然守护在破财处,以防她猝然发难。
羽然真珠眼尾扫了下委顿在地的破财,心中恨意稍解。俏目便再次凝在赫连铁树与武冲不遑多让的高大身躯上,她必须仰起头才能望着眼前这位巨人,脸相奇特的宽广,一双虎目光灼灼,蕴而不发的气势使他袒露在衣服外的肌充满一种爆炸的力道。与时刻散发出迫人威势的武冲不同的是,后者给人以绝对的压抑感,而赫连铁树不经意挥散的气度只教人赏心悦目。
羽然真珠背脊忍不住又挺直了些,一颗漂亮的头颅愈抬愈高,眼中迅快的掠过一个赞赏的神色。她本就对适才向靖雨仇施以援手的赫连铁树心存感激,这下虽不明白对方为何袒护破财,依然心感对方必是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人物。
其实羽然真珠只花了一两眼的工夫集注在赫连铁树的身上,此后她只是借打量他有一眼没一眼的瞟往靖雨仇所在的快船上。
船体的设计很是独特,船头略低于船尾、前大后小,两舷置蒙以兽皮的浮板,形如鹘翼,仿佛护着城池的女墙;两面纵帆交错布置,比一般渔船还要稍低的船身呈流体状,教人感觉该船一旦开动起来必定迅疾无比,而且非常平稳。
风帆稍稍倾斜,却没有完全放置下来,在离岸十来丈处的水面打飘,十来个看来身手不俗的大汉机警的向他们这边望来,却见不着靖雨仇的身影。
“雨——他——”羽然真珠眼睛回瞟,见赫连铁树正一脸饶有兴味的向她行注目礼,眼中一闪而过的打趣被她捕个正着。
羽然真珠到嘴的挂心靖雨仇的话咽了回去,凤目一瞥破财,樱唇再吐时变成了,“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赫连铁树人情练达,稍一反应,便猜测到眼前这个容色比他以前见过的靖雨仇任何一个红颜都要胜上一筹的少女与他的关系,连他如此漠视女色的硬汉,心下也暗暗嫉忌这小子的艳福来。
“我与靖兄弟虽然仅有数面之交,却是倾盖如故;靖兄弟重情重义,兼怀丘壑不平之气,亦是我赫连铁树真心想交的一个朋友。”赫连铁树人答非所问的自顾自道,接着脸色一整,故意缓了缓才道,“据闻靖兄弟他们方入大漠,便遭逢了百年难遇的沙暴。此后,我便一直挂着靖兄弟的安危;不过回想依他的身手,谁料到我们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相见……”
说到这里,赫连铁树又停住不语,还夸张的摆出一个不胜唏欹的神态。
“雨哥他现在怎么样?他的伤势……”羽然真珠顾不得矜持,脸上立时现出焦急的神态。
“呵呵,姑娘不必忧心。靖兄弟虽说伤势极重,不过尚未有命之忧。嘿,这小子命也真够大的。”赫连铁树有趣的望向羽然真珠淡淡一笑道,然后微一恭身道,“失礼失礼,还没请教未来弟妹的芳名?”
“谁问他来着?我指的是破财这死秃。”羽然真珠语下不依,心下却微微舒了口气。待听到赫连铁树的最后一句调侃的话,她先是连喜含羞的施了一礼,才大大方方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接着眼珠一转,轻描淡写的道,“珍珠早便听过赫连大哥的英雄事迹,赫连大哥早年因怀一半汉人的血统,受到异族的排斥,后来机缘巧合拜在一代奇人陆文夫的门下,才在族内崭露头角;其后,又一力统合了西域各部,组建了显赫天下的兽人武装。珍珠当时听了,对赫连大哥这等传奇式的英雄人物可真是仰慕有加呢……”
自己的身世族外没几个人知道,至于自己的师承更是一桩隐秘,仅限于族内少数几个长老与闻过此事,这刻却被羽然真珠不经意的戳破。
赫连铁树先与回身轻松将了他一军的羽然珍珠又客气了几句,既而笑道,“呵呵,有靖兄弟在先,刻下又蒙真珠姑娘一口一声甜甜的赫连大哥,看来你这个妹子我是推也推不去的了。”他顿了一顿,一把挟起有赖羽然真珠的杰作、仍兀自躺在地上不醒人事的破财,不待羽然珍珠反击,紧接着道,“珍珠妹子,你不觉得江风有点冷意吗,可否赏脸上我小船去坐坐,顺便也探探靖兄弟的伤势如何了?”
说着,不待作势,身形微旋,十余丈的江面竟若一步之遥,赫连铁树已然如岳停渊峙般落在他先前登江的帆船上。
羽然真珠先把北城队长叫到一旁,略微交代了一番班师的事宜,然后粉脸一红,螓首微垂,以紧跟的脚步回应了赫连铁树的建议。
从外面绝对看不出这仅比普通的渔船稍大、长不足两丈的小船竟然内里别有洞天,船的底舱依足两层楼船的样式,虽然不是很宽绰,但略无局促之感。
赫连铁树微向羽然真珠递了个手势,示意她靖雨仇置身的船舱所在。然后转身推开另一舱门,挟着破财矮着身子钻了进去。
靖雨仇呼吸还算匀畅,只是脸色煞白;口的外伤看来虽然经过赫连铁树他们的心处理,隐约间依然可见有血迹渗出来。平时连眉头都绝不会稍皱的靖雨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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