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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门外响起了咚咚的敲门声,王芙蓉起身去开门。
“老婆,我回来了。”一股酒气扑面而来,一袋卤鸭在眼前摇晃着,“我给你带了点,趁……趁热吃。”
拍开丈夫挥舞的手,王芙蓉接过凉菜,自从25岁的时候嫁给这个当警察的男人,她的生活开始渐渐有了色彩。公婆都还健在,对她也不错,住得离他们并不远,时常帮忙接送上小学的10岁儿子。
自从两年前她生下了女儿,一家人更是高兴,丈夫常常夸口自己儿女双全——今天周末,孩子留在爷爷奶奶家,他照旧在外面喝酒,也按时在九点半左右回了家——总体而言,檀斌是个不错的男人,王芙蓉一直很庆幸。
王芙蓉服侍丈夫洗完脚,抬手拍了拍倒在床上已经开始打呼的男人,谭斌随手拍开脸上的蚊子,啪!打在王芙蓉手背上就是一片红印。
她笑了笑,伸手拉起男人沉重的肩头——别看她是个护士,但早年也吃过不少苦,现在还时不时还帮忙父亲照看下水果店,三十六岁的女人身材健美微丰,要两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檀斌被老婆照脸上拍得睁开了眼,就听见她说,“儿子在爸妈那边,我今天回来的时候就带着女儿回爸那边去了,后天才回来。”
“嗯,去吧去吧,你快去。”檀斌不耐烦地挥手摇着头想倒回枕头睡觉。
“听你给我说一遍,我上哪儿去了?”王芙蓉好笑地看着耍赖的男人。
“你到泰山上去了。”
“我七点从爸妈家出来就过去了,那晚上回来的时候你见家里有人吗?”
“没有。”
“乖,睡吧。”王芙蓉给丈夫盖好被子,从隔壁小床上抱起早已熟睡的女儿裹好,逐一检查了水电气便出了门,骑着电瓶车朝城东的方心市赶去。
这是初秋的一个周五舒适的液晚,平日里喧嚷热闹的集市早已散去,接近十点,街边的芳华水果店准备收摊了。
店主王卫是个后背微驼高瘦精干的小老头,因为经常把店里的水果分送邻里,和周遭的人家关系都挺不错。看着这个总是乐呵呵的大伯,街坊四邻谁也不会联想到偷窃、坐牢这样的字眼上来。
他一箱一箱地搬起摆放到街边的水果箱子,葡萄,苹果,梨……小店里橙黄的灯光照在店外的路砖上,投下淡淡的斜影。
电动车呜呜驶过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王卫抬头望了一眼街口,路灯下由远而近的是个年轻小伙儿。
内心多少有几分失望,他巴咂了一下嘴唇,接着收拾货架。
此时隔壁巷子的转角深处,路灯不及的地方,只剩下老式居民楼浓重的阴影。
“你给我说一遍,明天你要做什么?”女人的低语声从看不见的黑暗里传来。
这时地上的暗影动了动,凸显出一个男人微微发福的模糊轮廓。
“我要带她去,玫瑰大厦,三十七楼,吃饭。”
“你要带谁去干嘛?”
“……带念红,吃饭。”男人的声音梦呓般重复道。
“回去睡觉吧,你出来上厕所,尿在墙角多不卫生,念红知道了会不高兴。”
那黑影转身,一步一步,不快,也不慢地朝身后灯火零落的旧住宅楼走去。
好在他家就住一楼,王芙蓉推着电单车走出小巷,拐一个弯,骑了不过百十米远,便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已经关了门的水果店外。
不过还能透过顶端的窗户看出有一团暖橙幽幽地亮着——芙蓉微微一笑,推着车从旁边的小铁门走进了两座小楼中间的院子,最靠边的一户一楼的人家果然还亮着白色灯光。
王卫正看着电视,一边就着一碟蚕豆晕着小酒。
在他还年少的时候……其实他也不太记得了——他结过一次婚,不过妻子早就离婚再嫁。当他从监狱中出来,好容易见到日夜挂记的女儿时,发现她没有受到好的对待,虽然他也曾经对她不好过,但是怎样也忍受不了前妻的野男人对自己亲身女儿不好的。
突然他好像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他为什么进了监狱,为什么被自己的女儿痛恨,为什么一无是处无家可归?这些他好像统统都不记得了。
一夜之间,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带着芳枝,那时候她已经十五岁了,是个半大的孩子了。他们父女两真的是重新开始生活,相依为命的生活。
后来她说让他再也不要联系她,就像她从来没有爸爸一样,他也就真的让她去上学,真的不再去找她。
听说她那时改了名字,叫芙蓉,也就是莲花的意思,他当然明白的。
直到她结婚之后,才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也只是淡淡地告诉他而已,然后他见到了他的外孙,还有她的丈夫,他受宠若惊地第一次和亲家吃饭……
“爸……”王芙蓉抱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怀里熟睡的女儿站在他跟前,“你困了?”
“呵呵,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真是有点耳背了,没有听见女儿进门。
王卫笑着接过熟睡的孩子,真小,倒是沉甸甸的,他欣喜地看着孩子的睡言,轻柔地亲了一下红扑扑的小脸,“我的宝贝儿,……睡着了,真乖……”
“好了,我放她去睡觉,你先去洗澡吧。”
王卫的卧室旁边还有有一个重新布置过不久的客房,王芙蓉将女儿轻轻放进带着护栏的小床。
看孩子安稳得不知道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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