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情况如何?”
景衡神色凝重的叹道:“除了外伤,还有件更凶险的事。”
“殿□□内的刺心草,又发作了,而且,蔓延到了五脏其余经脉之中。若再无解毒之法,只怕凶多吉少。”
“刺心草?”
巫王始料未及,这才想起来,这两年九辰待在军中,也无人再跟他提起这事,他险些忘了,九辰被种下刺心草之事。
一股莫名的心绪,在胸中涌起,这时,景衡忽然讶然道:“奇怪,这是什么东西?”
巫王目光一扫,见景衡正捉着九辰的左臂,反复盯着上面一个血红色的类似于胎记的斑点看。
那是――!
这种只有死士营的死士身上才有的特殊标记,景衡不识得,巫王如何能不识得。
他脸色唰的惨白,震惊至极的盯着还处在昏迷中的少年,忽然明白过来,九辰为何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死士营十二营俯首听令。
这夜,巫王在御案后,坐了整整一夜,没有如往常般到湘妃宫里歇息。寝殿内,本应昏迷着的九辰,却缓缓睁开眼睛,一双黑眸,空洞木然的望着殿顶,嘴角,缓缓挑起一抹苍白冰冷的笑。
景衡没有回杏林馆,守在侧殿,亲自指点内侍煎煮退热的药汤,每隔一个时辰,便要给九辰灌上一碗。到了第二日清晨,九辰虽然没退烧,身体却没有那么滚烫了。
早朝之上,巫王正式宣布由文时侯巫子玉主审南府谋逆一案。百官本以为这差事会落到子彦头上,猛一听到这消息,都惊了一惊。
但巫王既然已经钦点了文时侯,众人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文时侯一直在负责云弩督造之事,与朝中百官又无利益牵扯,论起公平公正,倒是个合适人选。
由于此案牵涉一国左相,干系重大,除了主审官,还需要两位陪审官。东阳侯力推了司刑官朱辕,此人掌管刑部多年,为人清正,曾断过不少冤案,百官自然没有异议,巫王也点头认可。剩下的一个陪审官人选,却迟迟没有定下来,资历够的,牵涉利益过多,牵涉利益少的,资历又有些不够。
就在清华殿内几乎要炸开锅时,一个温润如水的少年声音忽然响起:“父王,儿臣不才,愿意助文时侯一起审理此案。”
百官齐齐望去,却是子彦,登时又惊了惊。论资历,文时侯虽然侯爵在身,地位高了一等,但论阅历和能力,却是远远比不上子彦的。如今,子彦甘愿放下身段,给文时侯做配,倒让百官觉得有些委屈了他。
巫王坐在御座上,以手支额,沉眉问道:“你,当真想清楚了?”
子彦双眸冲静,展袖道:“儿臣心意已决,请父王恩准。”
于是,另外一名陪审官又十分出乎意料的敲定了下来。
早朝结束时,日头已经跑到正南。巫王还牵挂着九辰的伤势,便遣了名小内侍去栖霞宫告诉湘妃,今日不去那边用午膳,直接回了垂文殿。
九辰已经能勉强下地走路。
巫王进到寝殿时,他依旧穿着昨晚湿透的那件黑袍,正一丝不苟的将他用过的被褥整理好,交给一旁的小内侍换掉。
巫王微一拧眉:“伤还没好,又乱跑什么?”
九辰听到这声音,背脊僵了僵,才转过身,撩袍跪落,面露惶恐:“昨晚,是儿臣失礼,扰了父王休息,请父王降罪。”
巫王哼了声:“世子武艺高强,怎么会掉进湖里?”
九辰抿起嘴角:“是儿臣失手将一把匕首掉进了湖里。那把匕首,是当年鲥鱼宴上,父王赐给子玉王兄的。后来,儿臣顽劣,从王兄那里抢了过来。御赐之物,儿臣不敢丢。”
解释完,他便从腰间取出一把黑金短鞘的匕首,仰头笑道:“还好,儿臣找到了。”
巫王怔了一怔,不是因为那把匕首,而是因为九辰这抹乖巧的笑和那双纯净明亮的黑眸。
“起来吧。”
巫王的语气已缓了许多。
九辰依言起身,垂眸道:“儿臣想回军中,特来向父王辞行。”
巫王觑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你营中两员大将尚在狱中,左相府又牵涉谋逆之事,这当真是你的真心话?”
九辰双眸毫无波澜,道:“儿臣相信,清者自清。父王是明君,处事公正,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定不会冤枉忠良。”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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