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冷眼旁观,或者连旁观都算不上,她只是呆滞的看着邱少临的位置。
她能感觉到,身体上,年兮夜的触碰过的地方慢慢远去了,她用右手狠狠地握着左手的食指和中指,用尽力气,却体味不到痛的气息。
她抬起头,看见邱少临眼中的不安与愤怒,他右手紧紧地抓住身侧的剑柄,左手却极力的抑制内心的怒火。他终于停在书案前,看着睦轻痕的眼睛,他张口,极不忍的,像舌头被情绪打结。“他已碰过你?”
睦轻痕看着他暴躁得如同快要出鞘的剑,却一脸平静,如水的声音流淌在空气中,她说:“是,我已经不清白。”空气仿佛凝固了,她却又生生破除,说:“你知道,我已经嫁给他。被他碰过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邱少临双眼布满血丝,他痛苦的闭了眼,脑海里似乎看到了那不堪的场面,他受惊,忙睁开眼,烈风疾呼之际,他说:“没关系,只要你不爱他。”是艰难的,为了维持平静的语气,握剑的手青筋都暴起了,他无处可发泄,只能狠狠地说:“我一定会杀了他。”
睦轻痕眼中是茫然的,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一定是喜欢自己,不然不会连这样的事情都可以原谅,但,但,此夜,月色正好。她又回到无表情的状态了,她问:“那你为何还能容忍我回到他的身边?”
邱少临微愣,手不自觉的松开了剑柄,他双手撑着书案,身体微向前倾,他有些慌张,提高了声调:“这,这,只是权宜之计,你难道不知道你们楼主的决定,不是我能随意异议的。你也知道的,人质之中,有一位是太子,我不可能弃之不顾。而,而,他不会伤害你,你放心,我一定会杀了他,你一定会无事!”
睦轻痕突然很想笑,年兮夜不会伤害我?对啊,除了一开始把我禁锢在他的身边,之后的日子,都是我在报复他,背叛他。
可是,他为什么要用那么重要的人来换我?凭什么?你想过吗?我这是第二次背叛了他,他那么自负的一个人,他必然也不会再相信我的所谓真心了吧。睦轻痕的确是笑了,但她并没有发现她的笑是嘲讽的,她侧了头,张了张苍白的唇,问:“你怎知他会答应?”
“既然你,你名义上是他的妻,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连自己的妻都保不了,还有谁会相信他可卫国?”
这急切的反驳加深了睦轻痕的笑意,她想说,噢,他的妻。他牺牲妻子亦要保国不是更为英雄吗?却说不出口了。她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见油灯都快要燃尽了,一阵厌倦袭来,她说:“如果他真的犯傻答应了,你也不用在乎我。不过是个不清白的女人,不值得。”
她顿了顿,眼中燃起了哀愁,“况且,我还是答应过他的,还有三个月,我不能食言。”就算他不要我了,也还有三个月,他不能赶我走的。年兮夜,大丈夫应该一诺千金的。
邱少临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三个月?”睦轻痕不打算回答,却打算下逐客令。此刻却听见账外一阵骚乱与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未来得及思索发生何事,一个穿着军服的士兵被摔进帐来。
紧接着,眼中出现了一位身穿银白战甲的年轻将军,他像是乘着月光而来,他飞扬的发沐浴着最美丽的月色,他的战袍染上了斑斑血迹,他的手坚定而有力,却不及他的眼睛。像天神下凡,是这个世上,最美丽的人。
上一秒是无所顾忌的,甚至有一丝能让人乱了心神的煞气,下一秒却含了温柔,仿佛装下了整个夜空的星星。他把剑别在身后,丝毫不顾及周围恐惧而又不得不接近他的士兵,他发丝乱了,生生穿过邱少临,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般,他紧凝着睦轻痕的眼睛,你,跟不跟我走?是无声的,却不知怎的,震痛了心的声音。
睦轻痕艰难的摇了摇头,轻微得好似没动,好似再多一毫厘的幅度,也会把眼前人,伤得更深。但她知道,年兮夜会看到她的拒绝,不得不,拒绝。
年兮夜却笑了,在这月下显得白森森的,如同恶魔。她说话的时候犹如被封住了嗓子,每一个字都竭尽沙哑:“我就知道,你会无动于衷。”
她掷了剑,剑深-插-在土地上,她叫喊,已经毫无风度。她的发如同群魔乱舞,“你就这么言而无信?你答应过的。”她小声低喃了三个字,惨然道:“还有三个月你都等不及要走!”
睦轻痕目光停在年兮夜的脸上,她看见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那三个字,他的口型,分明是“我的妻。”心如寒冰,没有被他巨生如硬石的质问所击碎,却被这不为外人所觉知的三个字,如针的三个字所刺痛,她别过脸,看见了一面古铜镜,看见自己的样子,看得这个镜子都要碎裂了,才压了嗓子说:“你答应他的条件吧。”
“呵。”是一声冷笑,睦轻痕看不见年兮夜的表情,却感受到无边的绝望,如井中的困兽。应是秋末了吧,不然怎么会如此的寒冷,如坠入了冰窟,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冻结了她所有的行动,她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靠近他。
作者有话要说: 此虐绵绵无绝期,应是大虐,大虐过后必然可喜。
☆、你,赢了
明明没有声音,所有人都僵持着,士兵不敢贸然将他拿下,邱少临亦不知在想什么。
睦轻痕紧紧的握着拳,她感到痛,年兮夜,年兮夜,年兮夜,这三个字,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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