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奔走一个下午,成靖宁终于找到合适的房子。她本就能说会道,加上模样乖巧,自带我见犹怜的气质,很容易勾起人们怜悯弱小的善心来。得知她家被火烧了,一无所有的来到镇上,往日交好的米粮铺老板娘和客栈老板拉了她一把,帮着奔走,这才以每月一百文钱的价格租下一个小院。
谢过两位好心的老板娘之后,成靖宁回到房间和成振清夫妻说了下午的事。“是客栈老板娘和米粮铺老板娘帮我一起找的房子,在露水河边,是一个小合院,户主做生意搬到崖州县城去了,房子一直空着。听了家里的事之后,户主的娘可怜我们,便宜租了,明天我去收拾收拾。”
成振清往日猎来的猎物就卖给这家客栈的老板,加上成靖宁会做菜,帮着出主意弄了几道好菜,一来二去就熟识了,至于米粮铺老板娘,则是买米买面时结识的。两位妇人好心,一听说他们家出了事,就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帮忙。
接连两日,成靖宁一直忙上忙下,顾子衿怕她累着,开口道:“我也去吧,你爹今天好些了,不用人看着也行。”房子不大,但收拾起来颇为费力,成靖宁想了片刻,点了点头。
搬进新家,成靖宁拿了银子买了日常生活用具回来,安排妥当之后,晚上躺在床上沾枕就睡。这两日一直忙着掩饰忙着搬家,各种事物占据着脑子,现在一闲下来,那日血腥的场景不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一屋子鲜血和尸体,在静默的夜里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闭上眼,脑子里是挥之不去的血,睁开眼,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夜和没有半点动静的老房子,将成靖宁心里的恐惧放大无数倍。
无论怎么着,也抹不去那天的记忆。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恶鬼缠身,深陷梦魇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脑子清醒得很,身体半点动弹不得。慌忙之中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才脱身,睁开眼时,天已蒙蒙亮。
成靖宁抱着薄毯在床上坐了一阵,才穿好衣裳去做早饭。药和乌鱼粥放在炉子上慢慢的熬,准备蒸馒头时发现昨天忘了买酵母。换了鞋出门,恰逢今日赶集,早有乡下的农民挑着担子进了场镇,早点摊儿也早早的开了门,她买了四个馒头并一些咸菜和咸鸭蛋,回到家里把馒头切了片,裹上鸡蛋用油炸了放到筲箕上沥油。
搬了新地方,顾子衿晚上也睡不踏实,早早的就起了,发现成靖宁起更早,问道:“这么早就起了?”
“才搬来,有些择床,娘昨晚也没睡好?”成靖宁已经做好了早点,在院子坐着发呆。
“是啊,才来有些不习惯。”顾子衿自嘲的笑道,她从小娇气,当初说来照顾丈夫,这些年添的乱比帮的忙多。在越加懂事的女儿面前,更不好意思。本想着成靖宁没醒,准备到厨房做饭,才发现一切已经做好了。
成靖宁收回飘远的思绪,揉了揉没有精神的脸,打起劲来问道:“爹醒了吗?”
“醒了,要喝水。”
顾子衿帮着成靖宁抬了矮桌到里屋,端了早点到房里。“这又是什么吃法?”成振清指着炸馒头片笑问道。他本是皮肉伤,没有见骨,养了两日,精神和力气恢复了少许。
“早晨买了几个馒头回来,切成片,裹了鸡蛋再用油炸。早之前就想做了,今天正好有白馒头。爹尝尝看。”成靖宁夹了一块到成振清碗里,又夹了一块给顾子衿:“娘也尝尝。”
馒头片外焦里嫩,平日里胃口小,今日更无食欲的顾子衿也一鼓作气的吃了两块,并一碗稀粥。“又到哪儿偷师学艺了?”成振清和顾子衿一样,吃了之后赞不绝口道。
这回成靖宁不乱找借口,说:“自己琢磨的。”
早点之后,成靖宁上街买了好些东西回来,生活用具,瓜果蔬菜,海鱼鲜肉,大骨补品,满满的提了两篮子。忙了一上午才置好这些东西,买猪肉和排骨时,见到屠夫挥刀时血肉四溅的场景,恍惚看到了一地的血和残肢内脏,忍不住作呕,跑到街角巷里把早晨吃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回到家里,对着还带有血丝的排骨和鲜肉,愣是下不了手,恶心的感觉又浮上心头,这回却是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听到声音,顾子衿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赶去厨房,看到脸色煞白的成靖宁,忙道:“不舒服吗?”
“没事,这两日肠胃不舒服,等会儿喝点药就好。娘,我要做午饭,你来搭把手吧。”就和学医的学生第一次解剖尸体一样,成靖宁看到肉类和骨头就觉渗得慌,不敢一个人面对平日里常见的东西,叫上顾子衿在旁边壮胆。
饶是如此,成靖宁握着刀的时候,手仍抖得厉害,切肉时,恍惚看到砧板上的是一条人腿,吓得慌忙丢了菜刀。顾子衿被成靖宁的一番动作吓到,问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成靖宁捡了地上的菜刀和肉,重新舀水洗干净了。忍着恶心和恐惧,颤着手做好了一顿午饭。正午时分,她端了碗,夹了青菜端到屋外去吃,慌慌张张的,弄得顾子衿莫名其妙。
成振清没怪成靖宁不守规矩,问妻子说:“靖宁今天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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