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我才知你这趟去辽西,不仅是为舅舅侍疾。你还接近过段潜?连这样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
段潜正是皇帝派去接掌魏家兵权之人,三十多岁。
他是拥立当今皇帝的元老段镇的儿子,虽是庶子,也作了勋卫散骑舍人,宣和三年夺魁武举后,任龙朔卫府郎将,在这个位置上一任十二年,从未挪动过地儿,就像一个被遗忘的人。
然而,这一次,皇帝突然命他持圣旨并定国宝剑,领兵三千至辽西,接管魏峣的权力,将此人推到所有人的目光面前。
魏紫吾到辽西,的确不仅仅是如外界所知的“为父侍疾”。
被顾见绪点出,魏紫吾也不再隐瞒,道:“是,我是接近过段潜。因为我查到蛛丝马迹,段潜也许并非皇上的人,而是效忠于太子。只要能找到确切证据,能让皇上知道太子的手伸得这样长,居然连河北和辽西的兵权也要取,定然会打压他。”
顾见绪神色微动,魏紫吾以为他会继续问段潜之事,然而顾见绪只是道:“太子做事极为谨慎。段潜此人也非同一般。你暂时不要再有任何动作,等舅舅的病好一些再说。”
见魏紫吾沉默,顾见绪知道她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他道:“婼婼,舅舅手里的人,你以后不要再用,全部交由我来处理。”
魏紫吾皱皱眉,慢慢问:“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谁都知道魏家和你是绑在一起的。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顾见绪道:“我是担心。担心你一个姑娘,去与男人接触,终究不好。那些男人会对你抱什么样的想法?你知不知道?”
顾见绪自己就是男人,知道男人所图不过就是权,钱,色。魏紫吾这样的姿色,难免会有人打她的主意。
“婼婼,你相信我。舅舅的事,你的事,我都会当成自己的事来做。”
魏紫吾没有说话。顾见绪之前不想惹怒皇帝,谋定而后动,她是理解的。但是,她并不想把她和爹爹的底牌都交给别人,包括顾见绪。
魏紫吾记得很小的时候,她爹就曾经说过:“我魏峣的女儿,怎能没有自保之力。”
父亲一直告诉她,任何时候,都得有自己立足立命的根本。
顾见绪也知道魏紫吾不会立即答应,道:“你好好想想。我先送你回母妃宫里。”
魏紫吾这一夜在翊华宫,辗转许久才入睡。
第二天起来,才用过早膳,竟有通传说三公主来了。
魏紫吾赶紧迎出去。
顾熙乐抖了抖斗篷,去拉魏紫吾的手:“婼婼,昨天我三哥不是说傅予州要进宫给皇祖母请平安脉?快走,我陪你去找他。”
魏紫吾看着一大早跑来的小公主,心中有暖意流过,道:“谢谢你熙乐,不过辽西太远,傅予州未必有暇。还是算了。”
“没事,傅予州听我三哥的,我哥让他去,他就一定得去。我们去找三哥,非让傅予州答应不可。”
魏紫吾动动嘴唇,不好说什么。
顾熙乐干脆改为用推的:“走吧,走。不试试怎么知道。”昨天魏紫吾一听傅予州居然回京了,那一副激动的样子,她可都看在眼里。
魏紫吾知道扭不过顾熙乐的公主脾气,只能跟着她出门了。
第6章
到了慈颐宫,宫人却称太子与傅予州来得早,现下已离开。再一问,是去了东宫。
说起来,魏紫吾从小也算宫里的常客,各处都不陌生,唯有太子的东宫,倒是一次也未进过。
今日雪停了,金光自乌色云澜透出,雪正在化,寒气比雪落时更加砭人肌肤。
白石甬道上的积雪早已被宫人清扫干净,道旁苍松列翠,东宫正殿载德殿重檐巍峨,翼角玲珑。
入内但见宫室高阔,云柱绕龙,宝座后挂一副鹤鹿同春,两尊狻猊落地铜炉往下,是两列客座,帐幔后的东西槅扇分别是紫檀雕梅,珐琅嵌壁,窗棂透镂连绵万福,阳光照得殿里敞亮明净。
魏紫吾和顾熙乐坐在椅子上,不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宫女向太子问礼的声音。
接着走进来两个高大的男人,前一个身着牙色绣金银团芝云纹的缂丝袍,玉簪挽着墨发,略挑的眼眸寒芒隐隐,正是太子。
“三哥!”顾熙乐拉着魏紫吾站起身。
魏紫吾低着头,待太子应了顾熙乐的声,她便也向太子请安。
“难得,能在东宫见到魏二姑娘。”顾见邃微掀唇角,目光攫着魏紫吾,语气难辩。
魏紫吾沉默,脸上泛出淡红,太子的话听进她耳中,多少有些戏谑,甚至还有轻视。
也是,魏紫吾心想,她一边在对付人家,一边来求人,太子自然不会欢迎她。兴许太子已经知道她调查段潜的事。
但她来到东宫,纯粹是为了不辜负顾熙乐的一番好意。走一趟,让熙乐知道事情办不成,便不会再提这一茬。
可是听在顾熙乐耳里就是另一回事了,她道:“哎,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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