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要干什么他也不说,不停骂脏话。”欧阳杰介绍完了情况,压低声恨恨地说:“他就是个祸害,爸爸活着的时候就应该把他赶出去!”
覃小白眨了眨眼睛,微笑着看他,她才是那个被赶出去的。
欧阳杰也意识到有一点失言,收了收怒气,说:“你去劝劝他吧,别再闹下去了,现在已经闹得很难看了,不像样!”
他的兄弟要去死,他关心的也只是在外界看来像什么样子。
欧阳杰跟俞家的兄弟姐妹们关系是很淡的,当然,也不是说其他人关系就有多深厚。覃小白抬头看了看里间半开半合的门,犹豫着,几乎不想挪动脚步。
“从旁边窗户能过去拉他吗?或者从楼上降索?”雷渊也许看出来她在犹豫,跟欧阳杰探讨其它方法。
“你去?”欧阳杰不客气地回应:“他要是真掉下去,你也跟着跳下去!”
“没问题。”雷渊说。
“……你有病吧。”欧阳杰说。
覃小白懒得再听他们两个说话了,她迈步向里间走过去,搭手按在门上。雷渊跟过来,一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似乎想阻止她。覃小白抬头看了他一眼,眨眨眼睛,低头回来盯着眼前半掩的门,叹一口气,还是把它推开了。
覃小白走进去,给他的手从肩膀上滑落。
似曾相识的房间,整个空间和陈设仿佛从噩梦中复苏,狰狞又漠然,冷冷地,重重地向她袭来。董郑辰处心积虑地选择了这个房间,想让她重温她的过去,想伤害她。他一定很恨她对曾经经历的痛苦无动于衷,恨到要用这种手段逼迫她再次感受。
云顶酒店3102房,覃方自杀的地方。
她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在人生中的最后一天定下了酒店豪华套房,香槟酒、鱼子酱、泡泡浴,她熏着香、听着音乐,悠然自在地划开了手腕。血红的水沿着浴缸漫出来,缓缓流淌过整个浴室的地面,从门缝溢出一点点浸透大片的地毯。
覃方的女儿,覃小白,当时就睡在一墙之隔的大床上。
那个深夜,她从睡梦中忽然醒来,赤着脚,摸索着走向浴室,踩了两只脚的血水。后来她打开灯,摔倒在血红色的地面,张开口,发不出任何声音。
董郑辰是个王八蛋,毋庸置疑,可惜她几乎没有精力骂他。
覃小白收束着每一根神经,避免思维陷入任何回忆里,她看着窗户外面大咧咧坐着的人,他手里拿着一瓶酒,还在喝,一边对着半空的楼群和地面的人群骂着什么。
听到她进门的动静,董郑辰回过头来,笑了。
他的眼睛很红,湿漉漉的,疤痕遍布的脸更显得惨烈,不过他是在笑的,用一种喜悦的调子跟她说:“你来啦!”
覃小白看着他,不说话。
“你后面那个,出去出去,不要他。”董郑辰摆着手,赶她身后的雷渊走。
覃小白回头示意他离开门边,雷渊微微皱着眉头,并不肯动弹。覃小白抬手推他出去,推不动。雷渊捉住她的手,低声说:“在你告诉我他可能想拖着你一起死之后,你觉得我还会放你单独跟他在一起?”
“我不会死的,没有你,我这么多年也没死。”覃小白说。
“现在有我,我就在这。”雷渊说。
董郑辰扔了一个酒瓶过来,砸在他们旁边的墙上,“嘭”一声碎开。他扶着窗框摇摇晃晃站起来,不高兴地喊着:“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凑这么近!覃小白!让他出去!你过来!”
“退后,等在门外面,十分钟。”覃小白命令雷渊。
“你不是我真正的雇主,就算你是,也别以为你可以命令我。”雷渊说。
“你已经给我贴上新的窃听器了,对吧?如果有情况你可以随时进来。”覃小白说。
“嗯……”雷渊装模作样地犹豫了一下,说:“给你五分钟,还是三分钟好了,离他远一点,随便说几句劝不下来就算了,你的兄弟姐妹们又不是没死过,而且你也不喜欢他。”
“你真会劝人。”覃小白瞪他一眼,带上门给他留在外面。
雷渊还想跟她说点什么,又被门摔倒脸上,掏出耳机塞进一边耳朵,回头看到欧阳杰也在瞪着他,眼神又鄙夷又怨恨……看来他拉仇恨拉得很成功,欧阳杰已经把他当成实践宏图大业过程中待清理的障碍了。
雷渊跟他笑笑,用一个“小白脸”的敬业微笑。
“小白,过来过来,过来坐。”
董郑辰伸手递向覃小白,殷勤而热切地邀请她坐到自己身边,好像那是什么豪华专座特等席位一样。
覃小白站在窗前,谨慎地停留在他的手差一点够不到的距离,扫了一眼里外窗台上横竖倒放的空酒瓶,还有空酒瓶碎片,不算跌落到楼下的数量都够惊人。她张口,语调毫无波动地说:“vip房迷你吧的酒水价位很高,我已经让人断了你的收入,你最好想想怎么赔付。”
“哈哈哈……”
董郑辰夸张地笑起来,他扶着窗框晃晃荡荡地坐下,一条腿蜷在窗格里,一条腿直直伸向外面窗沿。他又打开了一瓶酒,喝了一口,伸手臂出去对着楼下倾倒。
一道细细的酒柱划过半空,洒向地面。
董郑辰歪着嘴微笑,一直看着覃小白的表情。她没有什么表情,脸色白得见青,眼神黯黯的埋藏起所有情绪,不惊不惧,不怒不悲,只有尽力维持的一副严肃。
“小白,你变了……”董郑辰沙哑的声音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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